她身上不停的冒冷汗,濕冷冰涼的衣裳貼在身上好是難受,她索性將衣服盡數脫了下來,扔的滿床都是。
先前躺著的位置也已被汗水浸濕,她便爬到了幹燥的床尾,繼續裹著被子睡著。
睡了一會兒,她又醒了,她覺得身上忽冷忽熱,冷的時候全身直打顫,熱起來卻巴不得掀開被子,滾到床被上散熱。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昏昏沉沉的路卿無法應門,門被輕輕推開。
應是小鳳仙回來了,她卻忘了一點,小鳳仙進自個兒房,怎會敲門。
他手裏提著白天路卿向他問起的包裹。
在入方府前,她在路上問過他,她問他可否知道阿竹從虛無觀帶出來的那隻包裹在哪……
他將包裹放在桌上,便要離開,卻聽屏風後的她輕呢喃了幾句。
“小鳳仙,我好像發燒了……”路卿此時正側躺著,裸著背,背對著屏風,那大棉被隻蓋到小肚子。
阿湛繞過屏風,正好瞧見了這一幕,躺在床尾的她露出的後背極美,像是出窯後沒冷盡的白瓷。
他的眼神黯了黯,移了目光,袖子一拂,屋內的幾隻燭火瞬間熄滅了。
路卿微微睜開眼,見屋裏沉寂在黑暗中,以為貼心的小鳳仙為她吹了燈,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房裏響起平穩均勻的呼吸聲,她又睡著了。
他移步至她身旁,取了一件被她扔在被麵上的衣裳想替她蓋上,卻是濕的。
他將衣服一一取下來,當拿到一雲白色小肚兜的時候,他微微一愣,爾後又繼續收拾。
將她衣物交給後院的洗衣婆婆,他又折回路卿房裏。
此時的路卿已把自己裹進被子裏,卷成一隻大粽子,隻看得見那如瀑如墨的青絲瀉在外邊。
他微微俯身,伸出手,手背貼在她微露出的額頭上,有些燙手,是真病了。
他的手有些冰冷,她的腦袋又往被子裏稍稍縮了縮。
“小鳳仙,”她躲在被子裏緩緩開口,“你的手好冰……”
“生病,好難受……”她的聲音聽著有些嘶啞,“我想回家……”
他俯身靠近,她的小睫毛掛著細碎的汗珠輕顫,兩頰似騰起兩朵火雲,緊抿的粉白雙唇,很是惹人憐。
隻聽她又道,“小鳳仙抱抱我,冷死了。”
本就隻是小感冒,借點靈氣給她便能慢慢恢複。
一向嫌麻煩的阿湛這次選擇了曲線救人路線。
他張開雙臂將裹著大棉被的她輕輕擁在懷裏。
不一會兒身子便暖和了許多,路卿縮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沉沉入睡。
他的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鼻尖充盈著她身上發散出的淡淡香氣,似水霧般朦朧,帶著絲絲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