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生氣了(2 / 2)

常澈此時心裏開始害怕了,明明方才,他下定決心要獨自去麵對那怪物的時候,心裏都沒此刻來的慌亂。

此時的謝府好像與京中不是處在一個頻道上的。

紅綢漫天飄,雙喜的燈籠高高掛起。

阿湛站在門前,觸碰大門的手指,在微微發顫。

之前的場景在他腦海裏不停的回放,他不是在害怕旁的,他隻是受不了,受不了麵對那樣的路卿。

指尖剛抵在門上,沉重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入眼是滿庭的落紅。

芙蕖應是故意的。

故意的站在原來的位置,故意穿著原來的喜服,故意的等著阿湛尋來。

看到門口的顧夜合,芙蕖偏頭一笑,“來的時辰也正正好。”

芙蕖身側站著同樣穿著喜服的謝殊。

隻不過,是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的謝殊,呆滯的站在那兒,沒有一絲表情。

芙蕖勾住了謝殊的手指,湊近他耳邊低語,“今日咱們大婚,笑一個。”

謝殊便笑了,笑起來的樣子比平日裏都要木然刻板。

阿湛走下階梯,嘴唇抿了抿,他盡力不讓自己麵上顯得太陰冷,萬一路卿醒來看到了,他怕會嚇著她。

如是這般,阿湛麵色緩和了許多,走到芙蕖跟前,認真的看著她的雙眼,柔聲道了句,“我回來了。”

芙蕖凝眉,有些窩火,又被無視了。

謝殊是,顧夜合也是。

謝殊看著自己的時候,更像在看自己的心底處,與此時的顧夜合一模一樣。

若是顧夜合麵無表情的對著自己,芙蕖或許還會高興一些。

隻因此時他這般柔情的模樣,是自己從未看到過的。

即便當初他們談婚論嫁之際,他也從沒有露出過這種眼神。

溫柔的不像話。

“她聽不見的。”芙蕖靠在謝殊肩頭笑。

阿湛默了默,他在想,怎麼將她抽出來,在不弄疼路卿的情況下。

“你將我抽出來,與將路卿抽出來有什麼分別?”芙蕖把玩著謝殊修長的手指,“我隻剩一縷神識,如今融進你心上人的元魂裏。”

現在,我是她,她是我,已經分不開了。

芙蕖站直了身子,晃了晃手腕上的珠子,“你還真是俗套,次次送破珠子。”

靜置在一旁的阿湛重新看向芙蕖,低低念了聲,“路卿。”

芙蕖笑了,青劍熟稔的祭出,長劍指向阿湛,“這次,我會戳的更深一些,讓你死個透徹。”

芙蕖仗著阿湛不會傷害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有恃無恐。

阿湛看向謝殊,這一次,他沒將謝殊喚醒。

因為醒來後的謝殊,一定會大受刺激。

芙蕖太蠢,根本不明白謝殊為何會自殺。

不為別的,隻因為謝殊不會容忍自己變成沒有自我思想的行屍走肉,醒來後,回憶起種種,他根本受不住。

阿湛沒動謝殊,因他記得路卿與謝殊的對話。

那個瓢潑大雨的夜晚,他就隱身站在閣樓的窗邊,靜靜的看著他們二人。

看著謝殊為路卿擦幹頭發;看著路卿對謝殊說,讓他好好活下去;看著謝殊緩緩湊近……

那一刻,阿湛實在沒忍住,刮了陣風,吹熄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