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卿，吃飯。”阿湛輕聲道。
待路卿反應過來，阿湛已經走開了。
這句話，路卿聽老林說了不下千百次，可為何，從他口中說出，這腔調，這語氣好是熟悉……
路卿盯著他踩在地板上的腳，玉似的雪白，鬼使神差的將拖鞋帶了上去，放到他腳邊，“生病的人不能光腳。”
阿湛看向路卿的腳，套著可愛的條紋襪子，還是彩虹顏色的。
路卿腳指頭不好意思的互相搓了搓，“我襪子厚，不怕冰，你穿吧。”
阿湛聽話的穿了進去。
路卿伸長脖子往廚房裏瞄了瞄，“做了什麼？煲仔飯嗎？”是煲仔飯嗎？超級香的煲仔飯嗎？
阿湛點點頭。
“你坐，我給你盛飯。”路卿喜歡吃咬起來嘎嘣脆的飯，將當中最軟的盛給阿湛，美名曰——生病的人不能吃太硬的食物。
阿湛碗麵上鋪著的臘肉都沒動，路卿咬著筷子，猶豫了一下，“阿湛不喜歡吃肉？”
“嗯。”阿湛點點頭。
“這個臘肉好好吃，”路卿方才在陽台上看到掛起來的臘腸，“阿湛自己臘的？”
阿湛又點了點。
“阿湛好厲害！”路卿一邊說著，一邊將阿湛碗上的臘腸夾到自己碗裏，“辛辛苦苦臘的別浪費，我幫你吃。”
“好。”阿湛笑了。
阿湛做的兩人份，不多不少正正好，路卿吃完舒坦的不行，不僅好吃也沒吃撐到難受。
路卿心裏誇了十遍，阿湛大廚真棒。
路卿刷完碗出來的時候，客廳裏亦點了個香薰蠟燭。
阿湛又捧回了書。
路卿端起餐桌上的蠟燭，往客廳裏走的時候，心口像被什麼撞了一下。
他做飯，她洗碗。
入夜的時候，她會端起燭光，走向安靜等待的他。
路卿坐回沙發上，安靜的等電來，手機上顯示的電量已變成紅色。
試圖連網，還是失敗告終，該不會是欠費了吧？
路卿抬頭看了阿湛一眼，見他看的認真，又低下頭去。
“想問什麼？”阿湛合上書。
“你手機，有沒有信號？”路卿問。
阿湛看了眼安靜擱在桌上的手機，“昨晚沒充電。”
“好吧……”路卿抱著抱枕，靠在沙發上發愣。
屋裏隻有翻書的沙沙聲。
牆上有好看的手指影子，在輕輕的翻動書頁。
好看的側顏，輕顫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路卿盯著牆上的影子看癡住了。
伸出手指，隔空緩緩勾勒牆上的輪廓，從他的額際，滑到鼻梁，最後，點到輕抿的薄唇上……
額角好像突然被針刺痛了下，痛得路卿縮回了手指。
正這時，“噠”的一下，客廳燈亮了。
“來電了！”路卿興奮的從沙發上爬了下來，“阿湛再見！”說著往門口迅速移動。
鞋還沒穿好就開了門，此時“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老溫啊，我覺得我菜帶少了，哪裏買得到這麼純天然無汙染的蔬菜啊。”老林碎碎念的從電梯裏走出來。
兩手提滿的路溫點點頭，“我已經加了微信，到時候你想要，可以讓他們發過來。”
“太遠了，運費都不劃算。”老林歎了一聲。
二老走到自家門前，正要回過頭來，路卿猛地一個退後，閃回到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