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出來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雪。
雪花落在阿湛的肩頭上。
路卿跟在身後,想伸手替他拂去,終還是忍住了。
阿湛帶著路卿七彎八拐的到了一古樸的小客棧前。
門口站著位風姿綽約的女人。
還真別說,這大冬天的,就穿著一滾著金邊的黑色旗袍,實在是勇氣可嘉。
“怎麼才來,奴家等您好一會兒了!”女子嬌嗔道。
路卿微微蹙眉。
阿湛拉著行李箱進去。
宣娘本來緊隨其後,突然退了幾步,與路卿並肩走著。
她笑盈盈的看著路卿,喚了路卿一聲,“妹妹。”
聲音太過嫵媚溫柔,以至於路卿無法假裝聽不見,“啊?”
宣娘接過路卿手裏的拉杆,“原來就是你啊。”
路卿看了眼阿湛的背影,活了幾百年的,總會有那麼幾個紅顏知己,思及此,頓時表示理解。
一旁的宣娘卻笑道,“他這麼冷冰冰的一個人,誰嫌命長了,要與他做知己!”
路卿看向宣娘,宣娘衝路卿輕輕眨了眨眼睛,“唯獨你,在他心裏是不同的。”
金發先生將簽約時間約在了三天後。
路卿這三日就悶在客棧裏,哪兒也沒去。
本還想走個滑雪項目,但害阿湛同學錢包大吐血後,路卿也沒玩兒的心思了。
倒是阿湛,這幾日變幻著菜色做給她吃。
路卿心裏隱隱發毛,總有種他要將自己喂胖,然後磨刀霍霍向豬羊之感。
金發先生邀請他們今晚參加一個宴會。
回來的路上,路卿一手抱著合同,一手拉著某人仰天長歎。
路卿替阿湛擋了好多酒,偏偏在合同簽完之際,沒擋住金發先生的那杯慶祝酒。
明明某人就喝了那麼小小一杯,此時已經迷糊的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估計唯一記得的就是,要跟著路卿回家。
宣娘的客棧在深巷裏邊,小巷裏也沒裝個路燈什麼的,黑漆漆的,隻好借著微弱的月光拉著他前行。
身後的某人安靜異常,路卿以為他是不是跟睡著了。
阿湛可一直在很認真的盯著路卿背影看,見她回過頭來看自己,兩眼一彎,“路卿?”
“餓不餓?”路卿想了想,還是先問一句。
阿湛搖搖頭。
路卿放下心來,繼續走著,“你說你都活了這麼久了,這個酒量為什麼不練一下?”
“對付別人可能還要投個毒,對付你的話,隻需一滴酒。”
路卿碎碎念著,“明明不會喝,你非要喝那杯酒作甚?咿……”
路卿才想起來,那杯酒是金發先生的小兒子遞上來的。
路卿正要接過,阿湛搶了過去,一飲而盡。
小兒子當場臉色暗了下來,莫不是那酒有什麼問題?
路卿方才不覺得,想到這,才發覺手裏牽著的手滾燙異常。
路卿看到前方客棧的光亮,加快了腳步。
在她一腳踏入光亮之際,隱在黑暗裏的阿湛拉住了路卿的手。
路卿在明,阿湛在暗。
“阿湛?”路卿低低喚道,“我們回來了……”
阿湛緊了緊路卿的手,輕輕一扯,將路卿拉進懷裏,兩人一起隱在了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