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邊上擺著一碗凍住的,未知的固體。
是油,隻是不知是不是正常人類吃的油。
路卿將灶火生起,之前幫阿湛同學打下手,路卿生火生的很是熟稔。
清湯寡水的麵條熟透了後,路卿激動的不行,想找隻碗來,奈何沒有。
隻好就著鍋吃了。
“哧溜”吸了一大口,路卿嚼巴嚼巴,一點味道都沒有,如同嚼蠟。
難吃到想吐掉,可是啊,路卿還是很費勁的咽了下去,一同咽下去的還有哽咽住的唾沫。
阿湛,路卿好想你。
“小顧包的餃子可真好看。”林女士讚不絕口。
“而且超好吃!”路卿輕輕拍掉阿湛沾了粉末的袖子,替他將袖子再挽上去一些。
路溫時不時的往廚房門口經過,他早早將棋盤和茶具擺好了。
“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吧!”路卿卷起了袖子。
林女士看了眼在外麵踱步來踱步去的路溫,笑了笑,“某人都快等不住了。”
“小顧送給你的?”林女士看到路卿手腕上的珍珠墜子。
路卿舉起手輕輕晃了晃,“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林女士低頭洗菜,“那卿寶送小顧什麼了?”
路卿一頓,想了想,“媽媽,我該送他什麼?”
林女士笑了,“這要問卿寶自己了。”
路卿盯著鍋裏沉沉浮浮的煮爛的番茄,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阿湛,我備好的禮物還沒送給你呢。
“你在做什麼?”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冷漠,沒有夾著一絲情緒。
“煮麵吃。”路卿立即低下頭,擦掉臉上的眼淚。
或許身後的人是真的有些好奇,好奇不食五穀的某人,怎會突然想起吃麵。
顧夜合靠近了幾步,看到鍋裏的麵條後,轉頭看向路卿,“是人吃的?”
路卿聞到了顧夜合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身子下意識的向後傾了傾。
可能正是這麼不起眼的一閃躲,顧夜合笑了。
“你說,”路卿越是閃躲,顧夜合越是要靠近,直到將跟前的路卿抵到了牆角無路可退後,顧夜合手指輕輕勾起路卿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你與她不同?”
路卿隱在袖子裏的雙手握緊拳頭,每次顧夜合一發笑,路卿心裏就發毛。
“你和她一樣,怕我,欺我,騙我……哪裏,不一樣?”
顧夜合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最後整個人壓了過來,路卿急忙伸手將他身子支撐住,探出腦袋想呼救才發現,方才他走過的路,全是一個個血印子。
翻轉自己的手掌,上麵黏糊糊的一片,血淋淋的滲人。
“顧夜合!?你醒醒!”
顧夜合身上的傷口太多了,醫官小心的治愈,一一撫平。
獨獨胸口那道傷疤,顧夜合沒有將它抹去。
為的就是想日日提醒自己,他是死過一次的人,死在曾以為自己最深愛的女人手裏。
路卿坐在屋外等著,來來往往的小魔們沒有一個給路卿好眼色看。
在他們眼裏,芙蕖這種人,即便是被千刀萬剮都是便宜她了。
路卿自知芙蕖做的實在是有些過分,所以一直低著頭,坐在欄杆上悠悠的晃著腿。
一陣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辛姨翩然至路卿身旁,“有意思,你竟然沒有趁機再殺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