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再深究的李序打岔道:“現在說的是她和離之事,這些事暫時就不要提了吧?”
“你也知道這是她的事,可你卻如此上心,還說不喜歡她,這話誰信呢?”
李序被母親噎得無言以對,默了半晌他才道:“那兒臣不提了,也不再管她便是。”
怡妃卻不答應,“你怎麼能不管呢?意真遇到這樣的衣冠禽獸,如今她已經看清他的真麵目,決心脫離苦海,可就像你說的,那人賴著不肯簽字畫押,官府又不幫忙,咱們必須得幫她呀!”
李序不是不想幫,隻是礙於身份,不便插手,“此事很難解決,除非父皇出麵,讓二人和離,可父皇還在為當年意真拒婚一事而置氣,不肯管她的事。”
怡妃望向兒子,一派認真地問了句,“那你記恨意真嗎?”
他恨徐意真嗎?或許曾經有過不甘吧?但時日一久,李序心底的那份不甘便慢慢淡化了,
“兒臣有什麼可記恨的?這是她的婚事,她有擇選的權利。”
難為兒子這般尊重意真,盡管兒子不願承認,但怡妃還是覺得他對意真的情意絕非尋常。既如此,那她這個做娘的也該幫忙才是,
“那我去找皇上求個情。”
李序聞言,當即製止,“母妃您不能見父皇!您若見他,可能會情緒失控!”
“為什麼會情緒失控?”怡妃渾然不知自個兒到底患了什麼病,“你們總說我的情緒不穩定,我到底是怎麼了?”
此事太過複雜,李序也不曉得該如何解釋,嬤嬤在旁打岔道:“娘娘您這病太過奇怪,太醫也沒怎麼見過,隻交代說盡量少見生人,若是娘娘定要見皇上,可以隔一道屏風,這樣不見麵,隻說話,應該無妨。”
李序卻覺得不穩妥,“還是別見了吧!隔著屏風,縱使見不著麵,也能聽到聲音,萬一再出什麼事,我怕母妃病情加重。”
此時的怡妃已對皇上沒什麼印象,但嬤嬤的話她是相信的,嬤嬤說不讓她見生人,她也不大想見,然而此事與意真有關,她不能袖手旁觀。
“那就依照嬤嬤的意思去辦吧!試一試終歸是好的,萬一皇上答應了呢?意真便可盡快和離,而你也無需再顧忌。”
李序微側首,一派傲然,“她是否和離,兒臣不在乎!”
兒子向來嘴硬,怡妃懶得與他計較,“是是是,你不在乎她,我在乎,我關心意真,行了吧!”
怡妃堅持要這麼做,李序攔不住,隻能讓她試一試。
得了令的嬤嬤未敢耽擱,立即去請皇上。
李序不便在此打攪,遂先行告辭。
皇帝一直想見怡妃,隻可惜他每次過去,怡妃都會情緒激動,性情大變,以至於他已經幾個月不敢去景陽宮了,他萬萬沒想到,怡妃居然會主動請他過去!
難道怡妃的病情有所好轉?不論是什麼狀況,難得怡妃肯與他見麵,皇帝自然不能錯過這個大好機會,他當即放下手中的折子,擺駕景陽宮。
可到了景陽宮,皇帝才發現此處擺著一張屏風,但聽嬤嬤道:
“皇上見諒,娘娘說想見您,可奴婢擔心出什麼岔子,這才鬥膽擺了一架屏風在此。奴婢是想著讓娘娘慢慢適應,若是隔著屏風說話,娘娘沒有發病,那下回再讓您二位見麵,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有屏風相隔,豈不是見不著人?皇帝不免有些失望,但他轉念一想,若是直接見麵,萬一又惹得怡妃性情大變,病情加重,豈不又生禍端,幾個月見不了?
那倒不如試試這個法子,能離得近一些,聽她說說話也是好的。
待皇帝應承之後,嬤嬤才將怡妃娘娘請了出來,怡妃在桌邊坐下,隔著屏風道出自己的想法,
“聽說意真想和離,但她那個不成器的丈夫不樂意簽字畫押,懇請皇上能為她主持公道,下道旨意,讓她和離。”
時隔許久,終於能聽到怡妃的聲音,皇帝心情大好,但當她說完之後,皇帝的眉心緩緩皺起,眸閃疑色,
“你人在深宮,怎會知曉此事?序兒來看過你?莫不是他告訴你,讓你幫忙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