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真把嫁妝都帶走了,瞧這情形,她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大夫人愁的是蘇芳林的那個兒子,
“我覺得那道士說得對,明檀這孩子就是命硬,克至親!反正我不希望明檀認祖歸宗,咱們衛家已經有幾個孫子了,沒必要再多出來一個。”
身為衛家人,衛臨江自然更看重血脈,“子嗣可是大事,倘若明檀真的流著衛家的骨血,那他必然是要認祖歸宗的,你怎麼能婦人之見,硬擋著不讓孩子回來?”
大夫人撇嘴嗤道:“因著明檀的身世,意真都跟三弟鬧和離了,三弟會如何看待明檀?估摸著他一瞧見明檀就來氣吧?一想到蘇芳林給他捅了天大的簍子,他能善待明檀嗎?”
老三會如何處理明檀,衛臨江也說不準,“這事兒還得看母親和臨風的意思,你不要當眾表態,以免被記恨。”
交代過罷,衛臨江便去忙自己的正事,沒再跟她囉嗦。
自從徐意真離開衛家之後,這幾日衛臨風過得渾渾噩噩,原本奢華的衛家一下子就空了一半,寧順院中,許多珍貴的擺件也被意真帶走了,屬於她的東西,她是一件也不願意留,就連妝台都被搬走,可唯獨那精美的拔步床,她卻留了下來。
是因為這床是他們夫妻二人的見證嗎?她是不願看到這拔步床,不願再想起他,所以才將其丟棄在此?
他們兩夫妻原本恩愛有加,偶爾有點小矛盾,也能輕易化解,原本前程一片光明,日子順遂的他,怎麼就突然鬧到了這一步?
衛臨風總覺得這變故像是一場夢,也許夢醒之後,意真還在衛家。然而每次醒來之後,這空蕩蕩的屋子都殘忍的提醒著他,她是真的已經走了!
後來他又去過徐家,可徐家的大門始終緊閉,不許他進。先前徐相還站在他這邊,最近幾日,就連徐相也不怎麼搭理他。
他在朝中見到徐相,本想問幾句關於意真的事,可徐相總以政事繁忙為由給拒絕,一句也不願談論。
意真根本不願意見他,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他時常一個人獨自飲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老太太得知兒子這般糟踐自己,心疼不已,她親自去勸說也不頂用,無奈之下,老太太隻好讓老大去一趟,讓衛臨江去勸說。
衛臨江去了之後,也沒勸他,而是坐下來陪他一起喝,有共鳴的人才能聊到一塊兒去,但凡他勸阻,老三便不願再聽他說話了,所以衛臨江得陪著老三一起飲酒,順道兒閑聊,
“現下無外人,就咱們兄弟兩個,你跟我說句實話,你這般買醉,究竟是舍不得意真,還是舍不得徐家的助力?”
迷醉的衛臨風又抿了一口酒,不滿哼笑,“世人皆道我貪圖徐家的勢,大哥,你捫心自問,你若是有這樣一個老丈人,難道你會清高到完全不借他家的勢嗎?”
衛臨江摸了摸下巴,點頭附和道:“畢竟是一家人,不借白不借。”
大哥之言,衛臨風深以為然,“是啊,不借白不借,即便嶽父不是宰相,隻是個普通官員,那兩家人相互助力,不是應該的嗎?就因為徐家地位太高,我在世人眼中便成了占便宜的那一個,可我也不差呀!我憑自己的實力考中進士,並非酒囊飯袋。現如今徐家幫我,將來我官居高位,也會幫助他家,這不是互惠互利嗎?為何世人都要罵我是勢利小人?”
“我自然明白你有這個能力,料想弟妹她也了解你的為人,偏偏出了蘇芳林的岔子,她才會對你有所誤解。”
提及蘇芳林,衛臨風的雙眼已被恨意充斥,布滿了紅血絲,他咬牙恨斥,
“我待蘇芳林不薄,可她居然反咬一口,試圖毀了我!這個女人怎可如此狠心?當年他們蘇家已經毀了我一次,還要毀我第二次嗎?”
“那你和蘇芳林之間又是怎麼回事?她說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這兩年我也曾聽過一些流言蜚語,不過我都沒當回事兒,畢竟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好過問。
現如今鬧到這個地步,你得跟哥哥說句實話,你究竟是喜歡徐意真,還是喜歡蘇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