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孟樵的銀色跑車在雨霧迷蒙的山道上疾馳著,今天是葛麗絲修女六十歲的生日,他原打算一大早就來給她一個驚喜,誰知在錄音室為了一個香港天後級的阿姐,一耗就耗到天昏地暗。

在山道轉彎處,一輛小March突然從對麵衝來嚇了他一跳,幸虧眼明手快才能化險為夷。他在心裏嘟嚷一聲,開車的一定是個女人,隻有女人才會這麼不知死活的橫衝直撞。

他瞥了身旁的蛋糕盒子一眼,果然被甩翻了,想必蛋糕上那些精美的鮮奶油造型花已經一塌糊塗了。他將盒子扶正,嘴裏低聲咒罵了一聲,“Shit!”

車子在山上兜轉了二十多分鍾,終於來到了“聖心修道院”,此刻天色已完全暗下來,他熄了火,一隻老黃狗繞著他的車,興奮的狂吠不止。

葛麗絲修女撐著傘快步迎了出來,笑容滿臉的說:“不是早上就要到的嗎?”

孟樵捧著蛋糕從車子裏出來,胡謅了一個理由,“還不是為了等sister你這個新鮮的生日蛋糕,一等就等了我幾個小時。”

“鬼扯!”葛麗絲修女和他一起從修道院的側門走進餐廳。

一桌子熱情的小朋友齊聲道:“Mr.Moon好!”

“大家好!”他把蛋糕放在桌上。

葛麗絲修女略帶遺憾的說:“May本來想等你來再走的,沒想到你這麼晚,她再不下山,就要錯過到療養院探視她母親的時間了。”

“May的媽媽還好嗎?”孟樵問。

“這兩天好像有點小感冒,May不放心,一接到她媽媽的電話,就急急忙忙趕下山去了,你要是早幾分鍾到,可能就可以遇見她了。”

“她是不是開一輛櫻桃紅的March?”他直覺地問。

“是啊!你怎麼知道?”葛麗絲修女有些訝異。

孟樵打開蛋糕盒子,小朋友們一聲驚呼,“哇!怎麼蛋糕稀巴爛了?”

他搖搖頭,一副不敢領教的模樣,“你們那個May姐姐的開車技術啊……幸虧我閃得快,不然稀巴爛的就是我的車了。”

雖然蛋糕被摔得不成樣子,但修道院裏的小朋友們還是高高興興的為葛麗絲修女慶生,大夥兒直鬧到半夜,才各自回房睡覺。

孟樵臨走時交給葛麗絲修女一張支票,“我剛剛看見Sister的房裏屋頂漏水,趕緊找人來修吧!”

她拍拍他的肩膀,“你別擔心我了,我自己會處理的。對了,你多久沒回去看你爹地了?”

他苦笑一下,沒作聲。

“上個月他也捐了不少錢給聖堂。”

他聞言一臉不屑,“他捐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良心上的譴責。”

她溫柔的勸解著,“上帝會寬恕每一個誠心悔改的人,更何況他是你親生父親。”

孟樵牽動了一下嘴角,不在意的笑笑,“那就請上帝寬恕我的不孝吧,”

她暗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的三言兩語,是化解不了他們父子的多年心結。

“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喔,差點忘了!”葛麗絲修女送他上車時,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鑰匙環,“這是way親手做的,本來她以為今天可以見到Mr.woon,誰曉得還是得由我代轉。”

孟樵接過,是個銀白色的小月牙,想必因為修道院的孤兒們隻知道他叫Mr.Moon,所以May才會做這個送他吧!

他凝望著銀色的月牙鑰匙環,心中驀然湧現沉澱許久的往事,若不是父親的關係,May的家庭就不致破碎,也不會被安排住進聖堂……或許若不為此,他也不會如此長期的捐助這家修道院吧?!

於臣曼疲憊不堪的從療養院回到她那十坪大小的單人套房裏。

答錄機的紅色小燈正閃爍著,她慢吞吞的從冰箱拿出一瓶水蜜桃口味的水果汁,一邊聽答錄機,一邊對著瓶口猛灌。

答錄機裏有個女子的聲音簡短的說:“於臣曼小姐你好,我這裏是OTTO唱片,非常高興你能成為我們企宣部的生力軍,請明天早上九點鍾到公司來報到好嗎?明天見。”

臣曼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她將錄音帶倒了一段回去,再聽一次,沒錯、沒錯,擁有一大堆香港天王、天後級歌手的OTTO唱片公司真的錄用她了,YA!

孟樵從他的專屬工作室裏走出來,昨夜他為了幫公司一個新人寫歌,通宵達旦一口氣錄好了三首歌的Demo帶。

“把帶子送去讓呂敏填詞吧!”他嗬欠連連的交代助理阿薰。

“你是不是要回家啊?”看起來還不滿二十歲的阿薰,睡眼的掛在他的手臂上。

“被你搞了一個晚上,害我現在腰酸背痛,我要趕快回家泡個熱水澡。”他伸了一個懶腰。

她抗議的說:“什麼我搞你?!是我被你搞才對。”接著她又伸出手來,“付錢!昨晚我表現實力,少說也值五千塊錢吧!”

孟樵在她手掌上“啪”地打了一下,“多少人排隊等著跟我共度良宵,你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在會客區等候的臣曼,目瞪口呆的望著正曖昧對話的兩人,難怪人家說演藝圈的男女關係複雜,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她望著那對男女如連體嬰似的走出公司,再低頭看看手上的表,已經九點半了,她已經等半小時,而櫃台的總機小妹一問三不知,她打算再等十分鍾,如果還是沒有人出來理她,那她就回家繼續寄履曆表。

正想著,一個穿著米色套裝的成熟女子和她的大學同學葉歆一起從公司門外走了進來。

“臣曼!”葉歆叫她一聲,“本來想叫你到樓下跟我們一起吃早餐的,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