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文時駿馬上抱住她,怕她太激動而傷到自己。
“駿哥哥,小娟——小娟——”她緊抓著他的手臂,口裏一直重複著同一句話,腦中映著她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柔兒,乖——”他極力地想安撫她。
“嗚——小娟……小娟她……”突然間,武蔚柔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成串的落下,整個人趴倒在他懷裏。
“我知道、我知道。”知道沒法令她別哭,文時駿幹脆讓她哭個夠。
“小娟怎麼會死呢?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不是一直很好?我們還有說有笑的,怎麼會死呢?”她口中不停的說著,完全無法接受事實。
她知道自己正在發聲說話嗎?文時駿拍撫著她的背想道。
“駿哥哥,剛剛是我看錯了,對不?”她突然抬起頭來問道。
“柔兒……”他無法欺騙她,說出違心之論。
是真的,她沒辦法自欺欺人。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掉。
“蔚柔!你真的開口講話了!”接獲仆役們通報,帶著大夫進來的舒萬安!一臉的不可置信。
“舅父!”被他這麼一叫,武蔚柔倏地一愣,反射性的掩住口,整個人像定格般地停住。
她說話了?!她真的說話了!這麼多年,她以為自己早就忘了怎麼發出聲音了。
“大夫,你快過來看看我侄女怎麼樣。”舒萬安趕緊讓大夫仔細瞧瞧。
“柔兒。”文時駿挪動身體,讓自己坐到她身後,以方便大夫診脈。
帶著藥箱,老大夫經驗老道的幫武蔚柔把脈,不多久便笑了。
“舒老爺,大小姐並無大礙,不過是受了點驚嚇而已。”
“大夫,我是要問我侄女金何會突然開口說話?”
“哦——這您不用大驚小怪,古醫書有記載,人在受到極大刺激時,的確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反應,像大小姐這樣原來是因為家變而無法開口的人,就會因為類似的刺激而再度開口。”老大夫輕搗胡須道。住在風城幾十年,他們的事他略有耳聞,方才在進到府裏來時,也聽說府裏有個婢女被殺的事。
“那真是……”舒萬安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心裏又是驚喜、又是難過,喜的是蔚柔終於開口說話,難過的是府裏出了這麼大的事。
“我現在開幾副定神的藥方,您再請府裏的仆役去藥行取藥回來煎就好了。”
“多謝大夫。來人啊!跟著大夫回去取藥,這是一點小意思,請您收下。”舒萬安從袖裏掏出預備好的診金塞進他的手裏。
“謝謝舒老爺,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大夫說完,便與帶路的奴仆退出去。
“舅父,官府的人來了嗎?”見武蔚柔情緒似乎已沒有這麼激動,文時駿才說道。
“來了,正在花園裏。”
“柔兒,我有事要先離開一下,你在這兒讓舅父陪你好嗎?我想舅父應該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文時駿想再去仔細看看小娟的屍體。
“嗯!”武蔚柔知道他想去哪兒,乖乖地點頭。
“舅父,柔兒就麻煩你了。”
“哪兒的話,你去忙吧!”舒萬安對這個宰相侄女婿是越看越滿意。“蔚柔,真是太好了,你終於開口說話了。”暫且將府裏的大事撇開,他撐起笑容道。
“對不起,讓舅父擔心了。”她半垂眼睫,習慣性的握著項鏈,心裏卻想著小娟的慘死。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的殺了小娟?
“沒有的事,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能說話才是好事,不如我們改明兒個到城北的墓地去祭拜你爹娘,順道告知他們這個好消息,你覺得如何?”舒萬安提議道。
“嗯。”她下意識的點點頭,心神卻還在小娟身上。“舅父,我想去後花園。”
“這——蔚柔,你的身體……”
“我沒事的,舅父,我想再去看看小娟最後一麵。”她用祈求的眼神看他。
“好吧!”舒萬安發現自己無法拒絕侄女的要求,於是,就在眾人的陪同下,武蔚柔又回到了後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