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媽……”佩琪惶恐地說:“我以為喝冰水比較解渴。”
“你真笨耶!”林玉秋不悅地責罵她。
佩琪垂下頭,心裏很難過。
“好了,去做家事,別礙我的眼。”林玉秋一副懶得理她。
佩琪拖好地,去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晾起來,一件一件曝曬在太陽底下。
林玉秋又過來檢視她,不到三分鍾,又開口咆哮。
“你怎麼這麼髒啊?內衣和襪子、衣服一起洗,你也太懶了吧!”
“我……”她心驚膽顫地,無從辯解。
“下次要分開來洗,內衣褲要用手洗,知道嗎?”林玉秋凶巴巴地說。
“是。”
“十二點以前把飯菜煮好,動作要快一點。”
“是。”
婆婆走後,她看看腕表,糟了,已經十點半了,她菜還沒買呢!得趕快先淘米下鍋,再出門買菜。
幸好菜市場很近,她半小時就買齊回來了。
但是好久不曾下廚的她,也不知婆婆的口味。
手忙腳亂地弄好四菜一湯,婆婆正好過來用餐。
“媽,吃飯了。”她連忙盛飯。
林玉秋舉起竹筷,嚐了一口紅燒魚。
“怎麼樣?媽,會不會太鹹?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樣的口味?”佩琪提心吊膽地問。
“以後魚一律用清蒸的,我要吃清淡一點。”林玉秋糾正她,不過倒是把魚肉吃進去了。
“好。”佩琪依順地說,一直站在一旁,像個服侍的女傭,林玉秋也自顧自地吃著,沒叫她坐下一起吃。
“這道菜醋放得不夠,這炸丸子炸的時間太短,你看,顏色都不夠金黃,還有這湯……你排骨是不是沒有用沸水川燙?湯頭怎麼這麼濁?”林玉秋喋喋不休地數落,每道菜都被她批評到,似乎沒有一樣是符合她的標準。
佩琪覺得好累,難道有錢人的飯碗都這麼難捧嗎?
下午她還得整理花園、煮晚餐,幾乎都沒有自己的時間了。但是為了能和毅帆長相廝守,她得忍耐。
晚上,毅帆下班回來,用完餐,兩人窩在房間內。
他親昵地擁住她。“今天還好吧!媽有沒有刁難你?”
“沒有。”佩琪硬壓下自己的心事,不想讓丈夫夾在母親和妻子中間為難。
毅帆天真地以為母親和妻子已消除了隔閡,下了班的他仍是生龍活虎的,他的手探進了她的衣服,靈巧地解開胸罩暗扣,心生欲念,在她發鬢催情地低嗄道:“開始我們的功課吧!”
她閉上了眼,盡管身子已疲憊不堪,她還是盡量滿足他的需求,因為她愛他,她希望他快樂。
隻要能和他在一起,教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
海妮經常以幹女兒的身份出入白家,甚至留宿白家。林玉秋重視她、疼愛她,仿佛她才是白家的媳婦,這種厚此薄彼的態度,每天都在家裏上演,佩琪百般委屈求全。
她像傭人一般打掃房子、煮三餐,而海妮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陪林玉秋逛街。
這一天,林玉秋約了幾個牌搭子來家裏打牌,那些姐妹淘還誤以為在一旁看她們打牌的王海妮是她的媳婦,不停地吹捧。“你媳婦好漂亮,氣質真好。”
林玉秋笑吟吟的,也不否認。
她們的談話句句令佩琪聽起來十分刺耳,她強忍著奪眶的眼淚,端著切好的水果給客人吃。
“你這女傭挺伶俐的……”其中一名太太好意的讚美,卻刺傷了她。
王海妮過意不去,解釋道:“我是幹媽的幹女兒,她才是幹媽的媳婦。”
一名太太吃驚地道:“怎麼差這麼多?我還以為……”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玉秋的神色馬上不高興了,瞪了佩琪一眼,仿佛她的出現,令白家蒙羞。
她滿腹辛酸隨著淚水汨汨流出,撲在床上痛哭,卻緊咬著枕頭一角,強逼自己不哭出聲音。
她嗚咽著,不禁捫心自問:為什麼她再怎麼努力,婆婆還是不接受她?
難道她就要長此過下去嗎?
不要,她快受不了了、快崩潰了。
誰來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