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沒事了,小朋友,你很勇敢哦!”孟拓的嚴肅化成一抹微笑,很快地收起手術刀,放回提包。

小男孩也笑了,以嘴形無聲地道謝。

其他圍觀的人見危機已經解除,便四散回自己的座位。

“醫生,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婦人滿懷感激。

“舉手之勞而已,等會兒到車站,會有醫護人員送你們到醫院做後續處理,你不用擔心。”孟拓很快的說明。

人生真是處處有意外,他原本趕著回台北開一場會議,但是車子突然拋錨,臨時又劃不到機位,算算時間,由台中到台北,飛機和火車所花費的時間差不多,索性就不等候機位,選擇搭火車,豈料卻碰上這突發事件,

“你跟我來。”他勾著手指,要夏曉衣跟著他走。

他要做什麼?她不清楚,但還是跟著他來到車廂外。

“這還你。”孟拓將壞了的聽診器遞給她。

什麼嘛!壞了才要還她。夏曉衣在心裏抱怨,卻仍乖乖收下。

“你是哪一科的醫生?”孟拓蹙眉問道。聽診器在她手上像小孩玩具,她真的是醫生嗎?

“不,我還不算是,我隻是剛要實習的醫學院學生,還沒決定要走哪一科……”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壓迫感十足,他冷冽的眼神,更是令她不敢逼視,

“你膽子可真大,不過是醫學院生,也敢出麵醫治病患?你當醫病是兒戲?”他嚴厲指責。

“不!我沒有這麼想過!我隻是想救人!”夏曉衣漲紅了臉,急急忙忙解釋著。

“想救人無可厚非,但也要看你有沒有這種本事,處理不了,隻會遲誤病患的生命。”他板著臉孔斥道。

“我……隻是一時緊張。”

“緊張?這話可別在病患麵前說,那隻會讓病患對你失去信心。”

“我……對不起。”她開口想說什麼,最後卻全都化為一句道歉。

“這話不該對我說,車站到了,等會兒你陪他們一塊到醫院,幫他們處理後續。”孟拓對她交代完,也不等她答應,就往另一頭的車廂走去。

“等……”她根本來不及喊住他,車已停下,大批乘客朝她這裏過來,她隻好放棄。

本來想問問他的名字的……夏曉衣歎口氣,隨即便依照他的指示,去找那名婦人與小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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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天應該追過去問他名字的。

這幾天,夏曉衣每每想到在火車上的那段插曲,就覺得惋惜。那天送小男孩與婦人一塊到急診室,那些醫生護士都大力稱讚他的急救得當,若是沒緊急處理,就算沒有死,也會造成腦部缺氧,

想到她當時愣在原地的窘況,是活該被人教訓的,不過這也激起她的上進心,她一定要加倍努力學習,向那男人看齊,絕對要讓他另眼相看。

隻是……唉,人海茫茫,還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哪來的什麼另眼相看呢?

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她忘不了他那張嚴肅而性格的臉孔。

今天是她到長崎報到的日子,她特地坐早一班公車前往,以免遲到。現在距離尖峰時間還早,所以隻有三三兩兩的乘客。

突地,公車大幅度轉彎,撞上分隔島。

夏曉衣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往旁邊滑去,摔在地上,其他乘客也摔得東倒西歪,唉痛聲四起。

“噢!”夏曉衣吃痛地搗著肩膀坐起。

她搞不清楚事故是怎麼發生的,隻聽見窗外吵吵嚷嚷的人聲。

“好痛……”

夏曉衣聞聲回頭,發現坐在她後座的年輕小姐額角正流著血。

“小姐,你沒事吧?”她當機立斷,不再像上回那樣不知所措,立刻起身過去幫她檢查。

是頭部撕裂傷。

“小姐,你會頭暈想吐嗎?”她拿出包包裏的手帕壓住她的傷口,望向窗外,發現圍觀的人很多,卻沒有人要來幫忙。

這些人還真有善心呐!

“有一點。”

“那麼請你別動,等會兒救護車應該就會來了。”怕她有腦震蕩的現象,夏曉衣柔聲告誡。

她忍著肩痛開始檢查其他人的情況,做緊急處理的同時,順便指示傷勢較輕的傷患,打手機給119,並請他們告知救護單位幾人受傷,以及傷勢的嚴重程度。

不久後,救護車紛紛趕來,將所有受傷乘客,連同夏曉衣送到醫院去。

事後她才從電視新聞得知,原來司機是為了閃避突然衝出來的小狗,而撞上分隔島。

看著手表,早已過了報到時間,這下子她完蛋了,居然在報到第一天就遲到,她的指導醫師會怎麼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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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救護車開至醫院時,夏曉衣心裏暗叫一聲糟。

天啊——這下她真的糗大了,救護車什麼地方不好送,竟然送她到長崎來,這種“報到方式”真是夠特別的!

要是大家知道她是今天要報到的實習醫師,她肯定就出名了。嗚……她不要這種出名方式啦!

不過……也好啦,這樣指導醫師就會知道她的遲到是不得已的。

傷患送至急診室,醫護小組早就收到通報,準備待命。

“夏小姐,我們現在要安排你的肩部照X光,麻煩你跟著這名護士到樓下的放射科。”略胖的醫生在檢查她的肩膀後說道。

“不用吧!我的肩膀應該沒事。”夏曉衣搖手拒絕,自覺傷勢是這場車禍中最輕微的一個,了不起就是挫傷,會痛個幾天而已。再說,報到第一天就坐救護車來,已經夠糗了,實在不用再勞師動眾地做檢查。

“這是必要性的檢查。”醫生說道,並回頭示意護士。

“夏小姐請跟我來。”

夏曉衣沒辦法,隻得跟著年輕護士走。

今天報到的實習醫生不是隻有她一人,可千萬不要讓她碰到熟人啊!她衷心地祈禱。

但,天不從人願,才這麼想,迎麵而來的就是同班同學周勤益。

“曉衣,你怎麼現在才來?”周勤益吃驚的嚷道。

不過二十有五,他的頭發已有大半斑白,戴著金框眼鏡,頗有學者氣質。

“呃,發生一點事。”疼痛讓她不自覺地輕撫肩膀,又不好意思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