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到謹言的心坎裏去了。她也是抗拒不了他的眾多女人之一。
“聽說跟他交往過的女人很多,他有沒有愛過誰?”她該不會隻是他的紀錄之一吧?
“你該問他知不知愛為何物?”停紅燈,明哥抽出根煙在嘴裏叼著。這是他的習慣動作。
“要我去替你問嗎?”他看起來很想知道的樣子,
“替我問幹嘛?如果你能終結他製造麻煩的興致,全台灣的娛樂版記者都會感激你。”
“可是,如果不是記者們愛追,他的事也不會被放大,真正製造麻煩的,是媒體本身才對。”是記者們的問題,怎麼怪別人?
“就說是媒體亂象了嘛,媒體如果有判斷力,會造成亂象嗎?既然媒體靠不住,隻好想辦法遏止亂源。”
“好牽強的理由,那我該怎麼做?”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不知道。”
“不知道?”謹言啼笑皆非,這是什麼情況?
“你唯一的方法,就是見機行事,隻要交往得夠久,華慎行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換女伴,他製造的麻煩自然就會減少。”最好使他愛上她,從此安安分分。
在他看來,她最好抱持“周處除三害”、誌在必得的決心。
“有點怪。”交往不是該誠懇嗎?她帶著這種目的,恐怕不是很好。
“反正見機行事就對了。”明哥把車子停在飯店前,“記住我的話。”搞不好他們娛樂版的命運全操在她手上。
“我盡量試試。”謹言娉婷婀娜的走進飯店。
“姚小姐?請跟我來。”
她才走進飯店,服務生就認出了她。
謹言驚訝極了,難不成才幾個鍾頭的時間,她就變成家喻戶曉的大名人?恐怖,很恐怖。
“華總裁有訂位,請。”上了五樓,服務生像對待上賓般領她入座,還替她拉椅子。
“謝謝。”謹言受寵若驚,難道這就是上流社會的待客規格?
“請您稍等一下,華總裁很快就會來了。”服務生俐落的替她倒水,說道。
“華總裁經常來嗎?”看服務生一副和華慎行很熟絡的樣子,她忍不住要問。
“福華是華總裁的固定約會場所,這個位置是華總裁專用的。”口吻中有幾分驕傲。
“喔。”好像一切早已製式化了,真奇怪。
等沒幾分鍾,一堆人湧進來,盤據了她附近的座位,個個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看。
經過一個下午的經驗,不必開口詢問,謹言就知道這些人八成是為華慎行抱不平的網友、崇拜者。
既然是固定約會場所,這些密切關注華慎行的人會出現,一點都不足為奇。
她朝四周張望,每有眼光交會,就大方的朝她們微笑,反正她不偷不搶,也沒效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那些人接收到她的微笑,反而有幾分害羞,真是怪了。
服務生不斷的上來招呼,讓她覺得倍受禮遇,但華慎行已經遲到十分鍾了。
謹言開始覺得無聊,忍不住想找人聊天。
“你們都是華慎行的崇拜者嗎?要不要一起坐?”她朝那些不停把眼光掃向這裏的人問。
那些女人對看了幾眼,有三位過來與她同座。
“他到底哪裏好,為什麼你們都追著他跑?”趁機做做問卷調查奸了。
“他長得帥。”
“溫柔又瀟灑。”
“反正就是喜歡。那你自己呢?”
“我?沒來由的被吸引,大概是一見鍾情吧。”才說兩句,她的臉就熱起來了。
“每個女人都是這樣的。”
“可是最後都鬧一鬧,拿了分手費就走。為什麼他就遇不到好女人?難道沒有女人真心對他嗎?”
“也許他是個壞男人也不一定。”從她們想殺人的目光中,謹言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不,他絕對是好男人。”所有人異口同聲。
真奇怪,一個人受到雙麵評價、褒貶平衡才算正常,為什麼這些人隻褒不貶?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難道他都沒有讓你們討厭,或是無法接受的地方?”她以研究家的精神認真追問。
“當然沒有,我們愛他,就要接納全部的他。”一致的答案。
“如果他要你們做什麼事呢?”
“愛就是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難道所有女人都一樣?”謹言覺得很不可思議,愛跟赴湯蹈火有絕對的關係嗎?如果不赴湯蹈火,就代表不愛?
“難道你不是嗎?”她們一臉奇怪的看她。
“這是很奇怪的,愛一個人,應該為他更保重自己,而不是隨便赴湯蹈火吧。”
“不赴湯蹈火,根本不能表示我們對他的愛。”
“可是替他扛下危險,就是愛的表現嗎?如果不替他扛,就代表你不愛他嗎?”愛應該更純粹、更發自心靈深處、更沒條件才對。
“反正我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崇拜者好像被逼急了,急著闡述自己的看法。
“他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她還沒有到認同這種方法的程度,也許是因為愛不夠。
原來跟這些追逐者比起來,她的愛算少,但要怎樣增加呢?她有辦法做到她們這樣嗎?
“並不一定要怎樣,隻要能崇拜他、追逐他,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這算是無私、不占有的愛?”她愈來愈佩服她們了。
“如果他知道就好了……”
正聊得興起,華慎行的特助走進飯店,來到桌邊。
“姚小姐,很抱歉,總裁臨時有事,不能來赴約了,您可以……您可以和朋友在這裏用餐,算是總裁請客。”特助雖然也不讚成總裁拈花惹草,但對他的各屆女友,都能保持相當的禮貌。
“可是我們有事要找他,怎麼辦?”謹言覺得一定要把崇拜者的心意告訴華慎行,才對得起她們。
“那需要另外預約,總裁大部分時間都是很忙的。”特助看看謹言,再看看那些崇拜者。
這些麵孔並不陌生,除了常在華慎行和眾名媛約會的餐廳出現外,在外頭也常看到。
“沒有別的辦法嗎?他遲到又失約了耶。”謹言開始訓以誠信大道理,“做人要講究信用和守時,如果一個大總裁都把自己講過的話當浮光掠影,底下的人怎麼不當耳邊風?又怎麼麵對廣大的崇拜者?”
特助啞口無言,其他三位崇拜者紛紛對謹言投以崇拜的眼神——敢這樣對華慎行的特勸說話,在她們心目中,簡直就跟神一樣。
“我替你聯絡看看。”特助想了一會兒說。
說不定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以製得住總裁,可以改變總裁那放浪形骸的行為和觀念。衝著這個可能性,他甘冒被總裁刮的危險,替她打通電話。
“總裁,姚小姐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您商討。”他告訴華慎行。
“帶她到樓上房間去,我等一下就到。”華慎行這時正在女伴王莉那裏。
老爸不準他碰那個記者,他就去碰別的女人,就意義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而這會兒是那記者自動來招惹他,可不是他故意去碰她。
“好的,總裁。”特助收了線,要服務生開始上菜,同時安排樓上的房間,準備等她們吃飽,再將她們帶上去。
“總裁叫你們先吃,他等一下就到。”特助告訴她們,“你們可以利用這機會,開始討論要和總裁談什麼。”
三名崇拜者受寵若驚的看著滿桌美食,謹言則在腦中擬草稿。
那個不知守時為何物的大總裁,她非對他曉以大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