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貴族學生而言,成績的高低好壞不是最重要的,如何能在畢業舞會中出盡鋒頭,才是他們關注的焦點。所以有的人打從一升上三年級開始,便著手準備舞會所需的衣服或造型,還千方百計打聽別人準備的進度,深怕被比下去。
但對一般學生而言,他們想要爭取的,是每年兩個名額的獎學金,有了這筆獎學金不但可以出國念書,還可以為家裏省下一大筆錢,所以大家莫不卯足了勁。
齊蔚也是一樣!
當初她進聖約翰學院的唯一目的,就是拿到這筆獎學金,如果沒有拿到的話,那這幾年的努力也就沒有意義了。
原本她對於拿下獎學金是很有把握的,但邵懷謙的出現卻讓她失去這份自信。因為自從他出現後,原本一向都是全年級第一名的她立刻掉到第二名。
第一次他成績贏過她,她還可以歸咎於他的運氣好,或是他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但當這種她以為的偶發現象變成常態後,就算再怎麼不相信,還是得接受「他的程度或許真的比她好」這個事實。
也因為出現如此強勁的對手,齊蔚不敢掉以輕心,她必須更認真,確保她能拿到兩名獎學金名額的其中之一。
下學期第二次學業競試結束後,齊蔚緊繃高懸了三年的心才終於稍稍放下,她算了算成績,就算不是第一名,也一定會有第二名,她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確定自己可以得到獎學金,剩下的百分之一隻是等學校公布名單。
名單公布的那天,齊蔚從容地走過去,遠遠的就看到穿堂公布欄醒目的紅紙,她先看到了邵懷謙的名字,對於他能得到其中一個名額,她一點也不意外,接著,她在他的名字旁邊搜尋著她的名字,但視線瞥過去,並沒有看到。
她定睛再仔細看,還是沒有,反而看見了另外一個名字——張世豪。
看見原本應該是她名字的地方換上了另外三個字,齊蔚登時愣住了,她仔細看了又看,看了又看,但是就是沒有辦法把「張世豪」三個字看成「齊蔚」兩個字。
「同學同學,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幫我看一下那三個字是什麼?」她攔下走過去的同學。
「張世豪啊。」被攔住的同學有些奇怪的看著她,這三個字也不是什麼艱深冷僻的字,怎麼會有人不認識。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你看仔細一點,是不是看錯了?」她拉住他,慌張激動的問。
「那明明就是『張世豪』三個字,我怎麼可能會看錯。」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那名同學連忙扳開她拉住他的手,快步走掉。
齊蔚又連續攔下幾個人,但得到的答案都一樣,那幾個字確定是「張世豪」。
身體裏的血液彷佛在一瞬間結冰,她不能動彈的站在公布欄前,不敢置信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邵懷謙怎麼說也拿了整整兩年的第一名,他能拿到這個獎學金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張世豪?他每學期都在及格邊緣低空飛過,有好幾次要不是他的父母到學校求情,他早就因為成績不及格被退學了,這樣的成績怎麼可能會拿到獎學金?
如果像張世豪那種人都能拿到獎學金的話,那她呢?這三年來一直戰戰兢兢不敢鬆懈,除了考試全力以赴之外,老師交代的每項作業也都盡心盡力去完成,為什麼她卻沒有拿到?
或許是寫錯了,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可能,齊蔚連忙衝向老師辦公室,想要問個清楚,但她的級任導師卻隻是無奈且同情的看著她。
「齊蔚,沒拿到也沒有關係,隻是不能去美國念書而已,妳還是可以在國內升學啊,憑妳的成績要考上第一誌願一定沒問題的。」
「為什麼是張世豪,難道我的成績比他差嗎?」
如果換成是別人的話,至少她還不會那麼不服氣,但她就是不能接受輸給那個混混。
「唉……齊蔚,老師知道妳很不服氣,但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有錢的人總是會有特權。」
老師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不是沒有幫齊蔚爭取過,但所謂人微言輕,她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教師而已,怎麼比得過那些位高權重的有錢人。
「我不服氣,也不接受,我要去找校長。」
齊蔚知道從這裏得不到任何幫助,轉身就要往校長室跑去,但卻被拉住了。
「妳不用去了,這件事情不是校長決定的,是理事長決定的,而且校長也曾經提出抗議,但還是沒有辦法。」
「所以我隻能接受,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齊蔚氣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他原本高高興興等著拿獎學金,高高興興等著出國念書,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叫她怎麼不難過。
老師沒有回答,但卻是默認了齊蔚說的話,如果她能幫得上忙,當然會很樂意幫齊蔚爭取,但木已成舟,再怎麼努力爭取都沒有用了。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齊蔚看出老師的無奈和為難,也明白這件事不是她能改變的,隻能絕望的放棄,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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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教室的路上,她看到張世豪和他那幫嘍囉迎麵走過來,那張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讓她覺得刺眼極了。
她瞪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去,沒想到卻被他叫住。
「齊蔚,等一下。」
「有什麼事就快說。」她停下腳步,冷冷的問。
「幹嘛那麼凶,吃了火藥還是心情不好?喔,我知道了,是不是為了獎學金的事啊?」張世豪明知故問。「說到這個,我還真是要跟妳說聲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