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衣屬於自己學不來的草根梟雄。
這是楚一飛對他的第一印象。敢丟掉名聲,拋棄所擁有的一切而搏殺上位的男人,魄力驚人。
楚一飛自問很難達到他這種境界,置之死地而後生,史青衣成功了。如今的他,怕已是華新市頂端的香餑餑,深受歡迎的人物吧?
年近三十歲——便鑄就一世榮華。楚一飛很想解剖分析這個家夥,可他肚子裏那點墨水和對上層社會的淺薄了解,實在揣摩不出所以然。怕是隻有譚月才能指點其中門道。
而最讓楚一飛驚訝的,莫過於史青衣曾是王定邦愛徒,他一身醫術,全由王定邦手把手傳授。以至於在華新市,他頂著個一半褒義一半貶義的花名:鬼醫。
意為他擁有絕世醫術,卻心術不正。
其實,單以草根崛起的角度解析,史青衣絕對是許多努力攀爬金字塔草根的學習典範。他短短一生,足以媲美許多一線大佬。從兩手空空到聚集驚人財富,史青衣走到今天,沒靠任何人,僅靠一顆強大的心髒。
“話說——”虎嘯地做最後總結。“他是中醫界的大仇人,遺棄信念,丟了良心,但因此鑄就一世榮華。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來詮釋他,毫不為過。”
“我看,他的人生信條應該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負我。”楚一飛唏噓不已。
假如他是一個食古不化,迂腐酸臭的男人,恐怕也會對史青衣鄙夷萬分。可事實上,楚一飛雖然不會這麼做,也不會對史青衣所做的事兒義憤填膺。正如他的理解,沒人有責任幫自己,有義務拉自己一把。同理,沒人有責任有義務施舍幫助別人。
一定要楚一飛找出一個怒罵他的理由,那便是他辜負了一位老者的拳拳之心,沒能完成王定邦這位為中醫崛起耗盡心血老者的心願。其他方麵——楚一飛實在不願站在道德製高點去指責踐踏他的為人。
他沒這個資格,也沒這個勇氣。
他不會崇拜羨慕史青衣如今所擁有的一切,但絕不否認他的成功。
“他能以這樣的方式成為華新市金字塔頂端的大佬,難道我走功成名就的路子,就不可以嗎?”楚一飛暗暗下定決心,這次的中西醫交流大賽,爭取一鳴驚人。
從史青衣的所作所為,楚一飛能揣摩他的心思。
急功近利!
正途要積累如此多財富,登頂金字塔,路途過於漫長艱難。而劍走偏鋒,則能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目標。
楚一飛不屑這麼做,更不會這麼做。別說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即便能,家裏麵那位辣媽也會把他扒皮抽筋。話說,辣媽可是中醫的忠實擁蔟,表現不如王定邦奔放露骨,卻也幻想著哪天中醫能與西醫平起平坐,甚至壓製西醫。那樣——她的收入會翻番,又能多買幾瓶香奈兒…
從小在這種環境下熏陶,楚一飛沒把中醫崛起當成人生理想的覺悟,也絕不會模仿史青衣。這是他敢在王定邦麵前把話說死的主因。
哲人說過:輕易許諾的男人,都沒有內涵。
楚一飛始終自認是有內涵有素養的男人,沒把握完成的事兒,絕不輕易承諾。
詳細了解中西醫交流大賽之後,楚一飛安心翻書,並瘋狂學習手鐲從每個知識點衍生出來的中醫知識。打定主意在交流賽上大放異彩。
錢大項一事使得他對權利有了一定渴求,他不奢求擁有見人就敢踩的霸氣權柄,卻也不希望自己屬於是個人就敢踩的廢材。何況,馬英俊的那番提點讓他明白,許多東西哪怕在你麵前停留再久,沒資本,送給你都吞不下去。
楚一飛心中那顆每個男人都有的野心在悄悄發芽——是長成蒼天大樹或是被洪水猛獸吞噬,均未可知。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楚一飛瘋狂啃書,校方也為他參加交流大賽吵得不可開交。到最後,雙方各退一步,以考校楚一飛為要求,通過,則讓他參加。不能通過,中醫係也就不要再掙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