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飛有點懵。柳寡婦是這麼囂張衝動的人嗎?以他對這個圈子的淺薄了解,雙方都不太可能搞出如此難堪的局麵。
一方是父母血仇,另一方是殺子之仇。皆不共戴天,可這些年,他們均將仇恨隱藏得很好。哪怕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至於上次在會所的宣戰,雙方也僅是商場上互有摩擦,根本沒提升到暗殺層麵上。再者,誰都知道,假如提升到這個層次。那便是不死不休,毫無退路——
盡管他們本就有血海深仇,但明麵上,還隻是商業博弈,勝負會動搖其根基,卻未必會像如今這種局麵,稍有不慎,便可能暴屍荒野!
這是刀尖上跳舞!
楚一飛近段日子不停吸取這個圈子的知識,將自己代入他們的角度,就如柳茗竹對史青衣的評價,他絕不會幹匹夫之勇,流血五步的勾當。那麼,柳寡婦會幹?
楚一飛發現柳寡婦的所作所為似乎與自己琢磨的方向有些偏頗,而魯關的舉動——假如這是他幹的,也有些急躁激進。
站在他們的位置,虐死低級別的大佬用這種手段不為過,尤其是憤怒之下,雖然有所影響,卻無法動搖他們龐大的根基。
可是同級別的大佬對撞,采取這種方式,有些說不過去吧?
見楚一飛神色迷惑,柳茗竹挺翹的臀部輕輕一扭,晃動搖椅,媚笑道:“想不通?”
方才冷厲之色消失殆盡,連對趴在床上打瞌睡的藥女也不聞不問。美眸直勾勾盯著他,一副諱莫高深的樣子。
“想不通。”楚一飛搖頭,坐在她麵對,表情肅然道。“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也想不通你的舉動。”
柳茗竹伸出纖細玉指摸了摸羊脂般的滑嫩臉蛋,呢喃道:“你先告訴姐姐,我老嗎?”
“——”楚一飛愣神,苦笑道。“不老。”
“那這個小蘿莉——”她目光挪向熟睡中的藥女,眼神飄忽道。“她真的好年輕。”
“她太嫩了。”楚一飛微笑。
“你不喜歡?”柳茗竹反問。
“她是未成年。”楚一飛表情古怪。
“有些東西是針對無權無勢的人設定的。”柳茗竹媚笑道。“假如你喜歡,姐姐先出去等你辦完事?”
“阿姨,你想讓大叔欺負我?”藥女忽然抬起小腦袋,冷冷道。“他要是再弄疼我,我就一把毒藥毀他容,說到做到。”說罷,她又將腦袋埋在枕頭下睡覺。
柳茗竹一愣,楚一飛更是心驚膽戰。他絕對相信藥女所言非虛。弄死十幾個保鏢跟玩兒似的。不提這個,單單是那群護送他們過來的保鏢都刻意與藥女保持距離,足以證明她多麼霸氣凶殘…
“你猜是誰要暗殺我?”柳茗竹拉回主題,玉容上平靜而淡定,目光望向天花板,像在神遊物外。
“除了魯關還有誰?”楚一飛反問。
“他的確最有嫌疑。”柳茗竹淡淡道。“並且,不出意外的話,查出來的結果也會是他。”
楚一飛腦子有點混亂,這算是什麼意思?
“可是,你猜魯關得知此事之後,會是什麼想法?”柳茗竹美眸中跳動一抹促狹之色。
“緊張、忐忑,怕被你報複。”楚一飛代入魯關這個角色。
“我與魯關這些年一直在打膠著戰,相互皆有勝負。從這個角度而言,他比我保守,他沒我敢賭。我敢把家族豁出去博取更大利益,他不敢。所以他偶爾會看我臉色行事。哪怕他與我生死搏鬥,未必會輸。”柳茗竹促狹道。“你知道這叫什麼?”
“什麼?”楚一飛滿頭霧水。
“氣勢!”柳茗竹眯起美眸,媚笑道。“賭博、打架、甚至是泡妞,隻要有這股氣勢,就贏了一半。我敢背水一戰,敢跟他賭身家。他不敢,所以我始終壓他一頭。”
楚一飛忍不住點了一支煙,奇怪道:“這跟今天的事兒有什麼關係?”
“有很大關係。”柳寡婦神秘兮兮道。“假如不是他做的,他今晚就會來我家解釋,你信嗎?”
“——”楚一飛啞口無言,說道。“那如果是呢?”
“他會做好與我開戰的準備。”柳寡婦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