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方怡親手做的晚飯，她自個吃得神色複雜。譚月也幹脆隻字不提，倒是楚一飛臉上掛著一絲蛋蛋的哀愁。
剛看見我摸她女兒的屁股，現在又坐在一起吃飯。坦白說，假如是楚一飛處於她的位置，此刻說不定直接暴走，哪兒還有閑心思吃飯？
坐在餐椅上猶如芒刺在背，熱鍋上的螞蟻，那些方怡親自烹飪的菜肴吃起來也味同嚼蠟，沒半點滋味。
好容易吃完這頓不太美妙的晚餐，趁著方怡洗碗空擋，楚一飛跟譚月告辭。
“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楚一飛有點忐忑道。
“不在這兒過夜？”譚月坐在沙發上，抿了一口香茶。
“——”楚一飛神色大變，二話不說，奪門而逃。
他一走，方怡便從廚房走出來，優雅坐在譚月身邊，輕輕一歎，說：“你跟這個年輕人——”
“您不是已經看見了嗎？”譚月那張冷峭的臉蛋微微鬆軟，這個世界上，能讓她揭開冷漠麵龐的人屈指可數。即便是飛哥，也沒這個待遇。
“你喜歡他？”方怡微微皺眉。
“有一點兒。”譚月神色不變，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兒。
“喜歡他哪兒？”方怡很快恢複略顯驚訝的心態，饒有興致道。
“說不上。”譚月轉頭，有些柔軟地說道。“媽，其實我跟他——”
“媽是過來人。”方怡握住她的柔荑，慈愛道。“我家小月從來不給男人好臉色，可唯獨讓他進你房間，那時媽就知道了。”
“那次隻是個意外。”譚月抿嘴。
“人呢，不是每件事兒都是在計劃之中碰到的。意外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就像現在，他不是走入你的生活嗎？”方怡微笑道。“再者，雖然他目前的起步不高，跟那些家夥還有一定差距，可是，誰敢說僅憑一千萬在短短半年內就做出現在成績的年輕人，以後前途渺茫呢？”
“媽，你支持我？”譚月略顯訝然。
“傻丫頭，我是你媽。”方怡略顯狡黠道。“但你必須清楚，譚鼇是你的父親，方正天是你的外公——”
“我知道。”譚月撇嘴，沒學千金大小姐飆出一句為了愛情，她不可能跟親人脫離關係，不說她舍不得外公，她也不願母親難做。
“媽暫時不會跟外公說這些，但是，你要明白從你出生那一天，你的身世就是注定不能改變的。”方怡略顯憐惜地攬住她纖腰，幽幽道。“小家夥挺聰明，膽魄也還不錯。雖然跟你老爸那些好友的後代比起來差一截，可他們是根基好，底子好。這些楚一飛比不了，也不用比。但假如他真想跟你好，就必須拿出一份不錯的成績，否則你父親第一個不答應。”
“我不知道他能爬到什麼位置，但從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已經初步具備一個上位者的基本素養了。”譚月平靜道。
“給他這麼高評價？”方怡莞爾一笑。“南宮那群年輕人，你可從來都沒正兒八經說過一句好話。”
“沒家族撐著，他們未必有他強。”譚月撇嘴。
“小月——別怪媽好奇，你要是不說出一點他讓你動心的地方，媽真不信你會讓他接近——”方怡的一絲小好奇被調動起來。坦白說，雖然是譚月的母親，可許多方麵，她對譚月的了解還不夠。大體上，她還算了解譚月。可是她對這個淡定到無上限的女兒，有時候也捉摸不透得很。方家說她是三輩裏麵最優秀的女人。到譚月這第四輩，方怡肯主動讓位。即便從小被打磨得精通世故，處事圓滑，他也覺得寶貝女兒比自己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