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1970年凜冬,風凍石頭冰凍土,風吹骨髓雪凍魂,
黃土高原,祥雲山吳家墳坐南向北一孔獨窯前,兩人合抱的皂角樹下。
一個小青年坐在條凳上,靠著窗前的暖炕,手裏握著一隻碩大油汪汪的雞腿,和周圍家中的破敗格格不入。
青年靠著眯縫著眼睛,哼著自己胡編亂造的小曲不時在雞腿上啃下一大塊拉絲的雞肉來。
“大風起兮黃沙揚,
土豆紅薯兮斷我腸。
唉!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啊嗚!”
“樂娃子!
樂娃子,你快出來!”
遠遠傳來老大爺的聲音將小青年嚇得一激靈!
“臥槽!
趙老歪怎麼過來了。”
吳凱樂像猴子一樣從條凳上彈起來,顧不上手中雞腿還有大半,胳膊掄圓,遠遠的丟進了山溝裏。
做完這些,吳凱樂熟練的跳入旁邊一坨黃土坑之中,手上和嘴裏的油漬全部被黃土灰塵掩蓋。
恰此時。
一個手裏攥著煙鬥的老漢遠遠的出現在山道盡頭,佝僂著腰往這邊走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姑娘。
姑娘打扮時興,手裏還拉著一個小牛皮皮箱,不像是本地的農民。
“樂娃子,你搞毛子,又把你弄的和泥猴子一樣,這不丟咱們吳家墳生產大隊的臉嗎?”
“老歪叔!
甚時候你也講究這些了?
咱們都是在地裏刨食,你還有功夫關心這個了?
你找我作甚?”
“咋啦!?
我還不能找你了?
你這鬼地方,除了我誰還會過來。”
趙老歪這話可沒有胡說,吳家墳別的村民都住在山前,隻有吳凱樂自己非要在山後箍窯住在山後,前後一趟就得半個小時。
關鍵是要經過的都是狹窄的山道,一到大雪天,那就徹底和村裏斷了聯係。
“老歪叔,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有甚事,您就直說。
別對著我笑,瘮得慌。”
“你還真說對咯。
還真有件事,非你不可!
你這兒是不是還有百來斤糧食?”
“是啊,你要我就給你分一點。”
“今年就不用了。”
趙老歪笑嗬嗬道:“知青辦下來了八個知青,咱們村的情況你也都清楚,到了這時候,實在安頓不開。”
“所以你就想讓我收留一個知青?
就她?”
吳凱樂好奇的越過趙老歪瞅那姑娘。
那姑娘害羞的往後躲了躲。
趙老歪笑著讓開了身子,露出姑娘白皙精致的臉龐來。
“小袁,別躲了。
咱吳家墳,就這小子鬼精,每年年關還能留下些糧食。
你就住在這兒,先過了年再說。”
“噯!
我還沒有說答應呢。
老歪叔!
我不同意。”
吳凱樂看著女孩疊聲反對:“我一個大小夥子,你給我安排這麼漂亮的城裏女娃借住,以後我還怎麼找媳婦兒呢?
我看她也不是吃苦的人。
我堅決反對。”
姑娘長得很好看。
小小的瓜子臉薄薄的唇,腮邊還有一顆和偉人同樣位置的淡痣,皮膚白皙但是看起來質地很輕薄,叫什麼來著…………對,吹彈可破。
個頭倒是不矮,足足有一米六五,往趙老歪身邊一站,還要冒出去三分。
吳凱樂卻不感冒。
這年月,公主病可是絕症。
而且,他有非常大的秘密,不能見人,怎麼願意收留一個外人住在自己家裏。
“我叫袁兮瑩。
我能吃苦!
樂大哥,你……你就留下我吧。”
袁兮瑩也在看著吳凱樂這個土裏的泥猴子。
一身黃土,看不出長相,身材倒是比先前見到的村民壯實一些,眼睛清澈透亮有神,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正派和神秘。
她很安心。
“樂娃子!
這是大隊的決定,我不是來和你商量。
是通知你的!
懂不懂?”
“小女娃, 你就住在這裏,吃他的用他的,將來要是能處,你就給他生幾個娃娃,要是處不了,他胡來,你就去前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