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輛車，開到祥雲山黃蓮寺停下，捐了一些香油，人就消失了。
71年的冬月，大雪大得嚇人。
吳詩袁一腳踩在積雪上，直接沒到大腿。
沒有經曆過的人無法體會這種極端天氣的恐怖和壓抑，那是一種天都塌了的感覺。
心靈脆弱點的人，還會擔心地球是不是又要回到冰河紀，泥盆紀，那普通人真的除了死路一條之外，沒有其他路可走。
吳詩袁心情愉悅。
現在，靜靜等待他出來，結婚，然後自己帶著母親離開，去……
去濰坊！
母親說濰坊還有她兩個好姐妹。
金陵……
吳詩袁有些哀傷，不去金陵他和孫淼的緣分可能就盡了。
但是現在可能個已經盡了，她叫孫焱。
到時候帶母親到濰坊之後，他就可以離開了。
吳詩袁忽然有點茫然，那自己呢……？
吳詩袁啞然失笑。
人的意識是某種量子訊號。
也許隻有等母親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之後，自己才能知道，現在自己是個什麼狀態。
下水村的炊煙，像是寒冬的燈塔。
吳詩袁沿著山路跋涉一個多小時，就看見了村口的矮房。
他的心中湧動著暖意，渾身充滿了力氣。
大踏步往前走。
大雪已經持續了整整八天，今年的祥雲山是一個豐年。
基本上家家戶戶儲備的糧食都有富餘，就連各種醃菜也還有不少，關起門來就是好年。
但總有意外。
宋詩妃的房子裏，除了袁兮瑩和病床上躺著的宋詩妃之外，還有六個小孩子。
六人坐在灶台前，眼巴巴的看著鍋裏的八寶粥，流著口水。
這是幾個村民送來的。
用他們的話說，以前孩子在家，餓一頓兩頓也沒有什麼事情。
現在在山上嘴巴養叼了，胃口養大了，她們就得負責。
聽聽，這是人話嗎！
“咕嘟咕嘟……”
鍋裏的八寶粥開了，孩子們立刻就圍了過去。
袁兮瑩柔聲道：“石頭，蘿卜，強子，柱子，還有你們兩個小豆丁，退開一點。
老師有沒有說過，水蒸氣溫度比沸水還高？
一會燙著了，別哭。”
孩子們哄笑散開。
“宋老師，俺們不會哭的。”
“把你們碗都拿過來吧。”
孩子們連忙跑開，袁兮瑩盛了一小碗，端進房間放著，準備一會喂宋詩妃。
“瑩瑩，外麵怎麼吵吵鬧鬧的。
孩子們又來了？
幾個。”
“多送了兩個，今天是六個。”
“瑩瑩，苦了你了。
你也別太怪他們，她們也未必是故意的，興許是真沒有吃的了，這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知道！
我要是真計較的話，門都不給開。
都是咱們的學生……
今年他們是掙了不少錢，但要是不舍得花，這些天的確不好過。”
“妃妃姐，我去給孩子們盛飯，一會過來。”
宋詩妃擺了擺手：“去吧， 你先吃，你整天又累又忙的，我就躺在這兒早一頓晚一頓也沒什麼。”
袁兮瑩出門，看到孩子們拿著碗圍在灶台前，心中寬慰。
“今兒個還都懂禮貌了，看來昨天老師說的，你們是真聽進去了。
真乖！
等老師來給你們盛飯。”
袁兮瑩走近看了一眼鍋裏，呆若木雞！
空空如也的鐵鍋，就像是狗舔的一般幹淨，再看孩子們手中的海碗，雖然也很幹淨，但卻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