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水葉姑娘,你這羊肉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真好吃!我一個人可以吃下十大盤。”吳友凡讚不絕口。

“水葉軒的羊肉全由內蒙而來,用兩歲的小尾大綿羊,百斤重的公羊隻取後腿肉上桌。”

“是‘純情’的公羊吧?”吳友凡笑問。

“嗄?”童水葉一時沒會意過來。

“就是還沒交配過的公羊是吧?不然肉質不會這麼滑嫩。阿徹,你吃吃看,真的很好吃。”吳友凡邊往嘴裏送肉,邊催促鍾徹嚐嚐。

童水葉見鍾徹遲遲不動筷子,疑惑地問道:“大將軍不是餓了嗎?”

“水葉姑娘有所不知,鍾大將軍一向不喜吃羊肉,他現在是左右為難,內心掙紮不已,大概在考慮著要不要奪門而出。”吳友凡輕鬆地拿鍾徹取笑。

童水葉呆了下,她從來不知道他不喜羊肉,既然不吃羊肉,他又為了什麼原因走進專賣羊肉的水葉軒?

“友凡,你盡管吃你的,不要多嘴!”鍾徹斥道。

“我說的是實話啊,你確實不喜歡吃羊肉!在北京時你隻要聞到羊肉味就想吐,不是嗎?”吳友凡越說越過分。

“夠了沒!”鍾徹忍不住大喝一聲。

吳友凡了然地一笑,埋首吃他的羊肉不再多言。

“大將軍怕羊膻味嗎?”

她沒有取笑他的意思,可聽在鍾徹的耳裏,卻把意思弄擰了。

“你別聽他胡說!我什麼味都不怕,自然包括羊膻味。”他天不怕、地不怕,屈屈一點羊膻味豈能教他害怕?!

“不吃羊肉並不丟人,大將軍真的不必勉強。不過鋪子裏的羊肉和別處的羊肉不一樣,我們處理得很幹淨,羊肉不僅沒有膻味,涮羊肉的湯底也不見油渣,越涮越清爽,幾乎清清如水。”

“你還真會掰,吹牛不打草稿。”鍾徹啐了句。

“阿徹,水葉姑娘可沒吹牛,你瞧這盤裏的羊肉不見血水,真的處理得很幹淨。”吳友凡又吃光了一盤。

他前前後後已經吃掉三盤羊肉了,才用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鍾徹站起身欲離去。

“阿徹,這羊肉真的一點羊膻味都沒有,若你不敢吃羊肉,就吃大白菜和豆腐吧,我正要把這兩樣東西給丟進去。”吳友凡在他身後嚷嚷。

鍾徹還是走了,留下一臉愕然的童水葉。

“阿徹是真的怕羊肉的味道,不是故意作態端架子。”吳友凡忙著解釋。

“沒關係的,我隻是覺得奇怪,既然鍾徹不喜羊肉,為何又要走進水葉軒?”這不是很矛盾嗎?

“他想看看你吧!”

“看我?”她更不解了。

“是啊,看你這幾年過得好不好。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吳友凡,是鍾大將軍麾下的謀士兼好友,你是阿徹的未婚妻,我對你的事不陌生。”

吳友凡一見美若天仙的童水葉,差點沒看得兩眼發直,心裏實在想不通,如此美貌的玉人兒鍾徹怎麼舍得拋下?

“不是未婚妻了,我們是相恨的仇人。”她訕然一笑。

“相恨?你也恨阿徹嗎?”這勾起了吳友凡的好奇心。

童水葉頓時不語,她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講起。

“阿徹老是說希望當年死的人是你,你因此而怨恨他?”吳友凡粗心地沒注意到這句話對童水葉的傷害。

她被這句話給重重的刺傷了,其實鍾徹當著她的麵,不知說過多少回這樣的話,可沒料到,他居然無時無刻不忘告訴周遭的其他人,他真是如此希望她死去?

“我不恨他,我怎麼會恨他呢?他沒有說錯話、做錯事啊。”她自嘲地道。

吳友凡見她略顯哀傷的表情,不忍再往下探問,連忙轉移話題:“要不要來點羊肉片?”

“我吃飽了,公子請慢用。”

童水葉露出笑臉,回到做生意時的模樣。和氣才能生財,苦著一張臉,財神爺怎麼會進門?

***

鍾徹走出水葉軒,突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內心情緒複雜無比。

他討厭羊肉,童水葉難道不知道?偏偏同他作對,開了一間專賣涮羊肉的鋪子,而且生意還好得不像話!

“阿徹。”突如其來的一道叫喚聲自他身後響起。

鍾徹旋即回身,見是舊識史炎吉,當下即寒暄起來。

“炎吉,好久不見。”

“老早聽說你回來的消息,一直想去拜訪你,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史炎吉開心地笑著。

“打算上哪兒去?咱們哥倆好久沒有一塊兒喝兩杯了。”鍾徹也熱絡地笑道。

“水葉軒的涮羊肉好吃極了,不如一起去……喔!我差點忘了,你不吃羊肉的,我真是胡塗。水葉軒的老板娘是你的前未婚妻,你們還有心結嗎?”

“又是水葉軒!怎麼整個蘇州城方圓百裏的人全往水葉軒吃涮羊肉?”鍾徹不以為然至極。

“那裏的羊肉味美價廉,你不吃羊肉真是可惜了此等美味。說起來,童水葉真有生意頭腦。”

他們兩人是兒時玩伴,雖然長大後各有一片天,可一見麵,總有聊不完的話。

“她什麼時候開始開鋪做生意的?”

“年前吧……不對,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了。本來生意不是很好,畢竟涮羊肉這玩意兒在咱們這裏是冷門的生意,大夥兒起初還抱持著觀望的心態,後來水葉姑娘招待了大夥兒三天免費試吃,終於打響名號。”

“她去哪裏學來的涮羊肉技術,搞出這麼多名堂?”鍾徹掩不住好奇地問道。

“一位從北京來的師傅將一身的廚藝傳給了水葉姑娘,那位師傅在三個月前仙逝。”史炎吉娓娓道出緣由。

他是蘇州城最有名望的狀師史節的獨子,子憑父貴,跟在親爹身旁倒也學會了替人寫狀紙的本事,一張嘴更是能言善道。

“既然水葉軒生意這麼好,童水葉為何還住在陋屋裏?她不該如此貧困的。”鍾徹大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