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童水葉張開水漾的美眸,長睫眨了一下。

“水葉,是你在說話嗎?”鍾徹像一連打了十場勝仗般高興。

“不要折壽。”她看著他。

“你醒了,我好高興。”他答非所問。

“答應我,不要為我折壽。”她又說了一遍。

鍾行輕輕拭去流下的淚,拖著羅銀花走出房門。

“你幹什麼!”羅銀花不斷地掙紮著。

“讓他們小倆口獨處一下。”

在鍾行的內心深處,他依舊沒有放棄讓鍾徹娶童水葉的願望。

“不能讓他們獨處,我要看著他們,隔離他們。”否則遲早會出事的。

“很晚了,咱們回房睡。”他不由分說地想拉走妻子。

聞言,羅銀花停止了掙紮,問著另一件事:“你方才說什麼?”

“我說回房睡了。”

“你要回誰的房?”他已經很久不與她同房了。

鍾行似乎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情況,“你希望怎樣就怎樣。”

她像小女孩一樣羞澀。“是真的嗎?我希望怎樣就怎樣,是不是騙人?”

“今天我實在太高興了,就任你放肆一次。”

“又是童水葉,如果不是因為童水葉,我是不是就沒有這個恩賜了?”羅銀花含恨地看著他。

“銀花……”他自覺失言。

“我不希罕。”她冷冷地拋下這句話,然後高傲地轉身離去。

***

“你躺著休息好嗎?!”鍾徹製止欲起身的童水葉。

“這裏不是我家,我要回水葉居,就算要養傷也得在我自己的家。”她蹙著眉,手撐著床沿就要起身。

鍾徹略微強硬地按下她。

童水葉呻吟了聲,傷口仍在隱隱作痛。“你幹什麼?”

“阻止你的任性。”他不假思索地道。

“你怎麼如此不講理?”她被他控製住,渾身上下無法動彈。

“是你不講理吧,傷口快要愈合了,讓你這樣動來動去,八成又會裂開。”鍾徹也不想凶她,可此時此刻,他不得不凶,因為她發起脾氣來一樣固執得可以。

“鍾家不是我該待的地方。”她虛弱地道。

他反駁:“你救了我,我有責任把你治好,要走,至少等到傷口好了再說。”

“我已經好了。”她的意思是指她已經醒了。

“你敢說你剛才絲毫也沒感覺到疼?”

童水葉抿緊唇,一言不發。她不能否認自己的感覺。

“要反擊我就快把傷養好,到時你要走,沒人會攔你。”鍾徹以退為進。

這句話果然有效,她安靜地躺著,不再說話。她告訴自己,她是迫於無奈才留下來的,沒有必要他說一句,自己就要應一句。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鍾徹溫柔地道,瞥她一眼後隨即離去。

之後的每一天,他天天進房裏探望她,直到她的傷勢痊愈,無一日懈怠。

傷愈後,童水葉決定該是走的時候了,他再也沒有理由阻止她了吧!

史炎吉和章蘭希來接她,她沒說聲再見便離開了將軍府。

鍾徹看著童水葉離去的背影,心中突覺若有所失,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他不曾有過,仿佛像曾擁有的一件特別珍貴的東西不見了似的,心裏悵然若失。

***

童水葉回到水葉軒後,看見鋪子裏的生意仍然門庭若市,心裏高興得緊。

“你們真是能幹,生意比我在這裏時好上許多呢!”

“水葉,好在你回來了,我和炎吉幾乎快撐不住了呢。”章蘭希一下子捶背,一下子捶腿,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樣。

“是啊,蘭希一天到晚嚷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快要累掛了。”

“開鋪子做生意沒想到這麼累人,我不過幫忙幾天就受不了了。水葉,你之前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我並沒有比你們好多少,一樣覺得很累,是一股毅力支撐我走下去的。”

“了不起,這麼辛苦的差事三言兩語就交代過去。”史炎吉由衷佩服。

“好啦,炎吉,你可以走了,你爹不是要你把高升升的案子研究、研究,好提筆寫狀子?”

“是喔,你不提我倒忘了。我走了,晚一點再來。”

章蘭希等史炎吉走後才道:“水葉,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童水葉被她問得一頭霧水。

“你和鍾將軍啊,他是不是很體貼?是不是很溫柔?”章蘭希好奇得要命。

“鍾徹體貼、溫柔?怎麼可能!”她失笑。

“怎麼不可能?你救了他耶。”

童水葉淡淡地道:“那是我欠鍾家的命。”

“扯平了嗎?”

她想了想,“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一命抵一命,算來已經還了鍾家一命。”

童水葉並不這麼想。“我沒有死啊。”

“什麼?誰說非要死人才算數?”章蘭希不以為然,她的標準沒這麼嚴格。

“不是嗎?艾兒死了,我卻活了下來。”

章蘭希突然神秘兮兮地悄聲說道:“聽說鍾徹找上了花姑,想用許願草救你的命。”

她點點頭。

“要折壽的。”

她再點點頭。

“若是這樣,你豈不欠他更多?”

***

慈心堂

童水葉沒想到竟會在慈心堂看見鍾徹。

“他老兄一早就來,幫著做了好些事,一會兒修這個,一會兒修那個,熱心得跟什麼似的。”章蘭希附在她的耳朵旁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