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書房內,湛海冰負手望向一幅暮雪垂釣圖,像在回憶什麼。
“若水,等今日過後咱們便是官宦之家,不能再涉足江湖了。”他忽然對站在他身後的湛若水歎道。
湛若水看看窗外,隨口應了一聲:“嗯。”
“爹盼這日盼了很久,我老了,也厭倦了在刀口上討生活的日子,現在我隻希望能給
你與你娘一個安穩的日子過。你一定要認真地考上一官半職,別讓朝廷那些渾身銅臭的官員看低我們。”
“孩兒知道。”他又看了看窗外,焦急不已。
“唉!”湛海冰翻開案上的一本書,又歎了一聲,“什麼時候咱們才能找到陶潛所說的桃花源,不用再為腐敗的朝廷失望煩心?”
他雖出身草莽,但並不代表他就是個不識字的莽大;相反的,他湛家原是北方的書香世家,隻是後來遭受兵禍,燕雲十六州被割,先祖散盡家產逃亡至此,他也因緣際會的習得一身好功夫,還創立了湛門,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前些日子他更花了一大筆錢捐了一個五品官,無非是想為這個殘破的家國盡一份心力,但看此情形……難啊!
“爹,走一步是一步,您在這裏操心也沒有用。”湛若水也歎了口氣,煩躁不已地搔搔頭。不知道香茗有沒有將小美人看好,要是讓他走掉就可惜了!
“也對。”湛海冰合上書,“對了!琥雙龍紋環你要好好收著,那可是由千年難得一見的赤血珀透雕而成,由於這玉石硬度極高,所以工匠用數百種名貴草藥生火軟化才雕
成。那可是爹花了好大的心血才得到的至寶,你切莫弄丟,更不能讓他人奪走。”
“孩兒明白。”
“爹相信你的能力,別讓爹失望。”
“謝謝爹。”
湛海冰的手又撫上被合起的書本。“還有,關於這書上寫的幾句話,你一定要牢記在心,以它為目標……”
“春蠶收長絲,秋熟靡王稅。荒路曖交通,雞犬互鳴吠。俎豆猶古法,衣裳無新製。童孺縱行歌,斑白歡遊詣(:注丫…:”湛若水很快的背出,“孩兒明白。”
湛海冰一愣,沒想到湛若水競不讓他有機會朗讀,“若水,你今天特別煩躁,有事嗎?”
“沒有。”
很快、很迅速、很簡短的回答,讓湛海冰無法借題發揮。
“那……聽伯楚說你讓一位很漂亮的男孩在咱們府內住下,可是真的?”
“對,他是孩兒的朋友,想來已在房內等得不耐煩了。”
“呃……”聽湛若水說得這麼明白,湛海冰隻得終止他們一天一次的談心時間,“那你快去吧!爹不打擾你們了。”他的語氣難掩寂寞,想用哀兵之計讓兒子多待一會兒……
“那孩兒退下了,爹也快回房陪陪娘吧!”
湛若水很快的離去,留下湛海冰一人待在書房,他高大的背影看來非常、非常寂寞……接著,不知為何他打了一陣哆嗦。
哀怨的看向門口,湛海冰無助的看著自己的房間。
他就是不想去陪她,才會天天找兒子聊天嘛,嗚嗚……
湛若水見香茗手足無措的站在房門外:心頭一驚,連忙問道:
“他走了?”
“沒有。”香茗搖搖頭,安撫湛若水不安的心,“那位公子他……睡著了。”
而且他怎麼也喚不醒他,所以才會不知如何是好的站在這裏等少爺回來。
“睡著了?”湛若水一愣,但他隨即輕笑出聲,還越笑越開心,“那我進去了,你退下吧!”
“少爺,對方不知是善是惡,又在打赤血珀的主意,你與他單獨相處……不太好吧?”香茗不放心的說著,“還是讓香茗在外頭守著比較好。”
“也成!”湛若水笑嘻嘻的勾起唇角,“就怕你聽了會臉紅而已。”他伸手推開房
門,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對香茗道:“不管你聽到什麼,都不準泄露出去,知道嗎?”
香茗點點頭,乖乖地在走廊坐下,而湛若水也步進房內,將門掩上。
黑暗中,隻見床上的錦被有一處隆起,湛若水悄聲走向床沿,掀起被子壓了上去;秦瀟的反應隻是動了動,兀自睡得香甜。
見他沒反應,湛若水開心得笑出聲,像隻偷著腥的貓兒,他伸手去解秦瀟的衣帶,還偷嚐他唇角殘留的甜粥香味。
他要秦瀟留下來的目的是什麼?沒錯!就是為了這個。
他,湛若水,想要眼前這個睡到不省人事的小美人!表現滿意又是什麼意思?
當然就是在床上的表現要讓他滿意。
從在大廳見到他開始,他的魂就被秦瀟眸中的神采給勾去了大半。隻是他原本不想這麼早做這件事的,不過既然對方都乖乖地爬上床躺好了,那他就可以省了哄他上床的工夫,現在不下手更待何時?
像是不滿意隻能吻吻秦瀟的唇,湛若水在成功解下他的衣帶後,立刻伸手輕輕掐住秦瀟的兩頰,讓他嘴巴微張,而他也得以探入舌頭偷香,一再的翻攪探索,開心得察覺這小美人不隻看起來甜美,連嚐起來的滋味也是甜的。
“嗯……”秦瀟在睜開惺忪睡眼、看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後,他有一瞬間的呆滯。
此時湛若水也微微離開他的唇,瞅著他直笑。
“你在幹嘛?”秦瀟愣愣的問。
“吻你。”湛若水仍是笑嘻嘻的。
“為什麼?”
“你不是想要赤血珀?”
秦瀟想了一下,這才明白兩件事的關聯:要知道他隻是脾氣火爆了點、個性衝動了點,可不代表他沒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