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動一動說不定會有靈感……
這樣想的利人,把放在書桌上的一坨坨衛生紙收集起來走到玄關丟到垃圾桶。
突然,有人按了電鈴。
是剛!他終於還是來了!果然他不會就這樣丟下自己。
利人高興的把紅腫的臉擦一擦,打開門,卻隻見林於城一個人站在門外。
「……怎麼是你?」利人探頭出門,外麵的走廊除了林於城再無一人。
「剛他最近期中考忙,所以托我來看你。」
利人懷疑的望了他一眼。「騙人。他忙你不忙?」
該死,原來利人還是有長腦袋的!
林於城覺得想出這種爛理由的剛和自己真是笨死了。
眼睛有意無意的往走廊盡頭的樓梯看,接到某人指示後,隨即又轉過頭說:「地質係的期中考比較早開始嘛!」
利人的簡單腦袋是無法思考超過一分鍾,於是便接受了這個同樣破綻百出的理由。「那你來幹嘛?」
「剛要我來看看你,因為聽說你好象生病了哦?」
「他自己為什麼不來!?」也不想想罪魁禍首是誰!
原本快消氣的利人,先前想著隻要剛來看自己,跟他道個歉,那就原諒他。至於肉體關係,唉,就當作沒發生過就好了啊!
但是剛現在派林於城來,反而使利人的怒火再次燃燒。
機靈的林於城明了這次是搞砸了,早就跟剛說過他自己來好好的談,把問題解決不就得了,偏偏剛又怕利人怪他、又怕利人討厭他。
真是,好好的一個男人因為愛情變得婆婆媽媽,所以他討厭愛情嘛!
林於城無計可施之下,眼睛又飄向樓梯口。
「你幹嘛一直看樓梯口?」利人的眼睛難得發出精光。
「是不是剛在那邊!?」
哎喲,又一個愛情造成的劇變,愛情居然可以讓蠢蛋變精明……
「當然沒有啊,剛何必躲在那邊呢?」
利人認定林於城在騙他,於是便推開眼前的家夥往樓梯口走過去。
而林於城也樂得看好戲,當然不加以阻止。
「剛,快逃啊,你表哥發現你躲在那囉!」
等到利人已經走到樓梯口,林於城才懶懶地喊了一句,當作義氣的證明。
而躲在樓梯口的剛看到利人大吃一驚,轉身就想走,但利人急迫的喊他的名字,讓他的腳像生根似的無法移動。
利人呢……兩天不見的利人……
「剛!為什麼看到我就要走?」
利人激動的奔向剛,揪住他的衣領。而剛也情不自禁的回握住他的手,不顧在一旁惡心得快吐,高喊「愛情無用論」的林於城。
「你身體還好嗎?痛不痛?」
聽到剛溫柔的話語,利人一難過,眼淚就掉下來。
「笨蛋!這句話你兩天前就該問了吧!這兩天我痛得快死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
「屁股開花哪有不痛的呢?所以說年輕人下手就是不知輕重。」林於城閑閑地說著。
這句話遭來剛的白眼,但隨即他的心思又全數放在眼前的利人身上。
「你為什麼都不來看我?」利人擦掉眼淚,賭氣地開口。
「因為我自責……」
利人不停責備剛,在他的感覺來說,他認為自己是長輩在教訓晚輩,但在別人眼裏,卻像是情人的撒嬌,而剛也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因此,隻要利人一罵,他就拚命道歉。
看來兩人是和好了。唉,月下老人可以功成身退啦……
林於城正抬腳欲走,卻聽到利人冒出一句。
「不要自責了……那天的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好不好?反正我也不在意,所以你不用為這件事再跟我道歉了。」
「你……你一點也不在意?」
瞬間所有的甜蜜感都消逝無蹤。
為什麼利人可以不在意?他自己都在意得快煩惱死了!
利人搔搔頭,其實說完全不在意是騙人的,但他不可想讓剛再躲避他,或是為了這個其實是和好的狀況,卻老認定自己是強暴犯而內疚一輩子。
「嗯。反正隻是個意外啊!以後我們還是好兄弟。」
霎時,這個空間的空氣像是被抽光造成真空狀態般,導致所有的聲音無法傳導。率先打破沉寂的是林於城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好兄弟?」剛悲憤的聲音隨後而來。
「當然……」利人說著,開始發覺剛的臉色不對勁,難道他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
「沒神經到家了……」林於城低聲喃喃自語。
「嗯?」利人不悅的皺眉,他在說誰沒神經啊?「幹嘛突然罵我?」
「你本來就很沒神經!」
出乎意料,這句怒吼居然出自從來不對人亂發脾氣的剛口裏。
他漲紅臉,憤怒的瞪著利人。「明明發生這種事……這種……這種可以說是非常嚴重的事,你居然還一點也不在意!?那我呢?替你擔心、害怕你會討厭我、怕得不敢來見你的我,真是像個大白癡似的!」
利人楞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剛是在罵他。
剛居然罵他?有沒有搞錯,究竟誰年紀比較長啊!
「你在說什麼啊!你也不想想是誰先強暴誰!我這個受害者都說沒關係了,你這個加害者還有臉來責備我?」
「嗯……咳,利人,你不要忘了這個計畫原來是……」
林於城尷尬的拉拉方利人的袖子,卻被他甩開,瞪了一眼。
「我都說不要灌我酒,你卻一直逼我喝!」
兩個人像是互相吠叫的小狗,為了地盤而不甘示弱。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引誘你強暴我囉?世界上每個人都在喝酒,也不見大家都去強暴自己的表哥啊!」
「兩位冷靜……」林於城見他們越說越不對,趕忙想打圓場。
「強暴?你知不知道……那是因為我對你……所以……」
「怎樣?你對我怎樣?說啊!」
「我……」
「幹嘛?你該不是想告訴我你喜歡我?拜托……這種老掉牙的橋段……」
突然之間,利人住嘴了。
聽到這句話的剛沒有否認,反而眼睛直視利人,僵直的站著。
而林於城裝做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看著遠方。
幹嘛,為什麼不否認?快反駁啊!利人在心中祈禱著。
良久,剛開口。「你說得對。我是喜歡你,喜歡好久、好久了。」
利人嘴巴張得開開,像個白癡似的,然後,他那愚蠢的腦子能想出的第一句話竟是——「你是變態?」
剛的眼淚終於落了一滴下來,那麼大的一個男人哭雖然難看,但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利人慌了手腳,搔著自己的頭。「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我……」不是變態,他要說的是什麼詞來著,快點想起來啊!利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恨自己不太靈光的腦袋。「啊!想起來了,是……」
「喂!剛!剛!」林於城慌忙的看著快步離去的剛,他迅速的往樓梯口走去,頭也不回,一定被傷得很重了。林於城回頭看還在發楞的利人,忍不住罵他:「你什麼話不好說,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