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京城裏的大買賣大多是衝著他行雲莊的商譽,若是失去這個光環,恐怕一切就毀了,九王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夏立誌有辦法逼他行雲莊關門,誰叫他跟朝廷其他官員勢力掛勾,自然有那個本領。
實在卑鄙,跟他一比,天下的商人實在是單純的可愛。
“退不成,那就娶吧。”趙希辰突然開口,“反正娶誰都沒有差別。”
既然夏立誌急著把女兒送來給他折磨,那他就成全他,他一定會好好的對待他的寶貝女兒!
“你肯嗎?”
“有什麼不肯的?”他無所謂的聳肩,“我又沒損失。”
是呀,他又沒有損失,娶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總比娶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來得強。
真是可笑,她居然這麼急著逃開他的身邊,他還以為以她愛財的個性,在見識過行雲莊的雄偉時,應該會滿足的留在他身旁。
是他太一廂情願了,當初他還為她的莫名失蹤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要不是阿丁來稟報,說看見小雪上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還跟他揮手道再見,他實在不能相信她就這樣離開他。
算了!他一向瀟灑,沒必要為了一名女子傷神,那不值得。
趙示傑看了他一眼,“真的?你該不會是在嘔氣吧?”
“嘔什麼氣?”他裝作不解,“娶了夏雪,這一切麻煩都沒了那不是很好。”
雪……這個讓他一提到就覺得心痛的名字。
小雪也真是的,他明明感覺得出來這兩人情投意合,怎麼說也不說一聲就走了?希辰看起來好像沒事,跟以前沒遇到小雪時一模一樣還是遊戲花叢,還是笑嘻嘻的沒半點正經。
可是他總覺得他不一樣了。
他是那麼的在乎小雪,她的離開怎麼可能沒使他受傷?他看起來絲毫沒有異樣,但是這樣就更叫人擔心。
如果他能夠大發一頓脾氣,將心中所有的不痛快都發泄出來,那樣應該會好一點吧?
夏雪有些懊惱的坐在床沿,哭得通紅的雙眼和微噘的紅唇教人看了好生憐惜。
“你到底幫不幫忙?”
夏雨猛搖頭,將鳳冠和霞被推回去,“開玩笑,這種忙怎麼幫?”
居然叫他扮成女孩子替她嫁給趙希辰?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他可是堂堂的男子漢,怎麼能跟一個大男人拜堂?
“又不是永遠?如果他不生氣的話,我自然會跟他說明白。”
爹爹強迫趙希辰娶她耶,人家對她沒興趣就算了,幹麼要硬逼他,退婚就退婚,又沒什麼了不起的,現在弄成這樣他一定很火大,搞不好一看見她就先把她吊起來打一頓,她怎麼敢現在嫁過去?
“還要等到他不生氣?”夏雨搖頭,“我可不想跟他當一輩子夫妻。”
“我不管!”夏雪微怒的說,“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就要幫忙!”
“我是看你哭得可憐,這才幫你說話。”這還有天理嗎!早知道他就不趕這趟渾水了。
如果趙家沒打發人來說要退婚,或許他爹還不會氣到想殺人。
本來他爹說要整垮行雲莊不過是氣話,再加上夏雪又哭又鬧,尋死覓活的威脅他爹不許動行雲莊,這才讓老爹讓了一步,差人去跟趙家看婚期,準備讓小兩口成親。
沒想到趙家居然諸多推托,一下子說趙希辰年紀還小不急著完婚,一下子又說行雲莊事務繁忙,恐怕要秋收後才挪得出人手來籌備婚禮,最後居然大刺刺的說高攀不上夏家,有意取消婚約。
這怎麼不讓他爹氣到頭頂冒煙?女兒被那混賬小子白白占了便宜,他居然還不願意娶她,這世上還有公理正義嗎?
“誰要你幫忙!”臭夏雨,居然撒了那個漫天大謊,她到時候要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
“我有什麼辦法!如果我沒有這麼說,你早就被送到白雲庵去,而行雲莊也垮了!”
那天爹爹大發雷霆,氣得七竅生煙,揚言寧願逼女兒出家也不要跟趙家結親,還說非斷了行雲莊的生路不可!
他一向言出必行,不管夏雪怎麼求都沒用,他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報複。
不得已之下,他隻好撒了個小謊,說夏雪肚子裏已經有趙家的骨肉,逼得他爹為了女兒和孫子著想,不得不放過行雲莊。
“那你也不能胡扯,我哪有孕?”她怎麼會有孕?真是胡扯!
夏雨扯這個謊,扯得她老爹當場昏倒,醒來之後咒罵連連,連喊家門不幸!
“就算現在沒有,以後總會有的。”夏雨笑嘻嘻的說,“一場危機這不就過去了?反正趙家也肯娶,什麼事都沒啦!”
“你這個笨蛋!”夏雪罵道,“有那麼容易嗎?你以為趙希辰為什麼肯讓步,爹找朝廷去恐嚇他們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嫁過去他會給我好臉色看嗎?”
“他敢虧待你?”
“托你的福,他有什麼不敢的?”如果爹爹不要用這種強硬的手段逼他娶她,那她還可以寫封信跟他說清楚。
現在,她連用想的都已經頭昏了,一支禿筆又能夠說得多清楚?
她想象得到趙希辰現在有多生氣,如果再讓他知道她就是夏雪的話,那可真是隻有一個慘字能形容。
“真的很糟糕嗎?”看夏雪那麼擔心的樣子,似乎她嫁到趙家去會很慘。
她憂慮的點點頭。
“拜托啦!你就假裝你是我,如果他對你和顏悅色的話,就表示他不介意爹爹用這種威脅的手段。”
“那如果趙家上下聯合起來整我呢?”真虧她想得出來,叫他去當替死鬼。
“那表示他們非常的生氣、非常的介意。”她認真的說,“你也不希望我被欺負吧。”
“我不要。”夏雨依然不肯答允。
“你敢不答應?”夏雪威脅道,“我要告訴爹爹你怎麼去勾引當初那個杜老爺的!”
“不許說!”那可是他的奇恥大辱,用想的都覺得丟人,更何況是說出來?
“好弟弟,那你幫不幫忙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被她吃得死死的,隻能任她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