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你很奇怪耶,平常根本沒那麼聽話呀。”瀲夏嘟著嘴道:“偏偏那天就那麼認真。”

是呀,她是說過她沒回來不準停,但是他幹嗎那麼規矩,真的就傻傻的等她等了四五個時辰?

況且都已經那麼久的事了,他幹嗎還要記得死死的?

“我不想跟你說話,等會你幫我做完這件事,就用不著你了。哼。”宮化蝶雙手抱胸,看著滔滔的江麵,心裏很後悔受了她的扇動,沒事改五成三做什麼?

他窩在房裏寫字,寫得手都快斷掉了,她在幹嗎?

她在跟老二喝茶、彈琴、賞月順便說愛,真是他媽的可惡斃了!

“這就是標準的過河拆橋,記住了。”瀲夏不滿的說,突然船一個震動晃了一下,她站立不穩的摔到他懷裏去。

“跌倒還想拉個墊背的嗎?”宮化蝶扶住她,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經過瀲夏兩個多月的調教和疲勞轟炸之後,他相信他已經具備了前去跟杜小笙求婚的條件了。

因此今日特地帶了禮物、媒婆、先生分坐了兩艘船前去提親,他就不相信親自去還會吃個閉門羹。

後艙的船夫喊道:“四爺,看樣子要下雨了,請您進艙去避一避吧。”

“要下雨了,淋死你這個莫名其妙愛記仇的惡霸!”瀲夏用力的把手抽回來,忿忿的進艙去。

求婚就求婚哪,幹嗎拉著她一起去?早知道他這麼急著娶妻,她就不用教得那麼勤了。

她是要他讀書學道理,做個好人,又不是要幫他騙妻子的,哼。

宮化蝶一邊回嘴,尾隨著進了艙去,“淋得死我也算你厲害!”

一陣烏雲迅速的移了過來,厚厚的蓋住了天際,一場大風雨在江麵上掀起了一陣白浪洶湧。

大雨劈裏啪啦的打在船篷上,小船隨著波濤驀地升高丈餘,又突然間隨著浪低而摔了下來,船艙裏的人因浪濤忽上忽下、忽高忽低而顛簸著。

瀲夏毫無異樣,反倒是宮化蝶一張臉迅速的慘白了。

“你幹嗎?沒坐過船嗎?瞧你臉都白了,害怕呀?”她笑著揶揄他,“乖孩子別怕,待會就不晃了喔,嗬嗬。”

“你閉嘴。”他給晃得頭暈腦脹,一古腦的想吐,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他的表現居然比她還不濟?

他可是個大男人呀,怎麼能被這點爛風雨打敗?

“我為什麼要閉嘴?”她輕輕的晃著頭,“我偏要把嘴巴打開,還想吃一堆東西,燒雞啦、烤鴨啦、炙肉和蒸蟹,要是再有杯桂花酒就更棒啦。”

她存心說著風涼話,好慪死他!

“不過呢,吃這麼多我怕我會吐呢!”她笑咪咪的對他說:“四爺,你想不想吐呀?有沒有覺得胸口悶悶的,喉嚨裏酸苦得很難受呀?”

瀲夏假意扶著太陽穴,裝作很虛弱的樣子。

她搖搖晃晃的又說:“這船晃得好厲害,我頭好暈,好想吐喔……怎麼這麼難受呀,我要吐出來了……”

小船一個晃動,他手忙腳亂的跌到她身邊,順勢抓住她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艙底,“有本事再說一個吐字。”

她眼裏盡是笑意,不說吐字卻淘氣道:“嘔……嘔……”

“我要吐在你嘴裏了!”他的臉就在她眼前不過數寸,再近一點就能碰到彼此的鼻子了。

她瞪大了眼睛,連忙伸手捂住嘴,含糊的告饒,“我不說了,你快起來。”要真是讓他吐了一身,那可虧大了。

“怎麼,怕了是嗎?”他拉開她的手,湊近她的唇畔,“再說呀!”

她立刻抿緊嘴唇,用力的搖了搖頭,突然背後傳來的大片冰涼感讓她啊了一聲,抬了一下身子。

他們的距離原本就極近,宮化蝶沒動,瀲夏身子一抬自然就湊唇吻上了他。

四唇相接不過瞬間!

宮化蝶猛然一震,往後一仰跌坐在船艙,雙手浸到了冰涼的江水,“你……”主、主動吻他?

“不是呀!”她連忙爬起身想解釋,卻看見艙底破了個大洞,江水不斷的湧進來,“船底破啦!”

宮化蝶這才注意到江水快速的湧了進來,叫了一聲不好,連忙搶到艙後一看,掌舵的船夫居然失了蹤影,而舵已給砸個稀巴爛,無舵控製的小船在遼闊的江麵上打著轉,難怪會顛簸成這樣。

跟出來的瀲夏也嚇了一跳,“船夫呢?不會給風雨打下江去了吧?”

真糟,不知道他要不要緊?

宮化蝶連忙探頭往後一看,根本看不見另一艘小船的蹤影,等到他們駛近來救援時,船早就沉了。

他忍不住心中一沉,船夫會叫風雨打下江去,舵可不會自個兒砸個稀巴爛。

艙中的積水轉眼就到了膝窩,瀲夏也著急了,“怎麼辦?船要沉啦。”

“那有什麼辦法,我又不能叫它不要沉。”他微蹙著眉,看著滔滔的江水平靜的說道。

看他那麼鎮靜一點都不著急,想必有辦法了,她覺得自己慌得太好笑,“你有辦法對不對?”

“當然有。”他認真的說:“救苦救難的是什麼神佛?”

她一愣,呆呆的答複,“觀世音菩薩。”

“很好,多念幾次看能不能把它叫來救命。”

瀲夏一呆,忍不住粉拳點點的落在他膀上,“要死了你,船都要沉了,還在開玩笑!”

“是呀,我是要死了。”他苦笑一下,“早知道今天會沉船,我不應該學讀書識字,應該練習泅水的。”

瀲夏又是一呆,隨即尖叫起來,“不會吧,你不識水性嗎?”

“我會喝水。”就是不會泅水,什麼浪裏白條啦、海中遊龍什麼的,跟他都扯不上邊。

她忍不住臉色發白,想了一想解下衣帶,一端係在他腕上,另一端綁在自己腕上。

“你幹嗎?”他扯了扯衣帶,有點明白她的用意。

“我的水性很好。”大雨和江水打濕了她的全身,模樣雖然狼狽神情卻是異常的堅定。

“那關我什麼事。”刹時間,有一股小小的暖流流過了他的心底,這個紫衣呀真是傻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