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3)

才打開手機,手機驀地一響,陳書亭嚇了一跳。看見筠雲發的簡訊,通知她韓德綸生病住院了。

陳書亭忐忑著,考慮了一會兒,把心一橫,關掉手機。收下珠寶盒,心跳如擂鼓,她到化妝室補妝,發覺自己的手微顫。

她在心裏自問自答--

好嗎?載理哲就要回紐約了,萬一隻定玩玩呢?那枚戒指算定他的承諾嗎?應該是吧?

她不敢問,她不敢激怒他。

而另外有個聲音安撫她--

就算是玩玩的又怎樣?失敗了,還有韓德綸啊!有什麼好怕?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奮。,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哪。不睹上一次,日後怕要後悔了。

但又有個聲音這麼說--

但是德綸對你那麼好……

好有何用?跟戴理哲比,韓德綸的身分地位不算什麼了。更何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陳書亭從鏡子裏看見自己,她不年輕了,眼角有細紋,眼窩有暗影。當經紀人太累了,如果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如果可以……

陳書亭迷惘了,她恍惚著,恍如著魔。就在她心裏仍矛盾著掙紮著時,身體卻已經乘電梯,來到總統套房。她叩門,門打開,裏邊黑著,暗裏猝地伸來一手,將她扯入房中。

砰地,門關上。

那之後發生的事,像一場惡夢。

一踏進房裏,陳書亭就後悔了。這肥胖的男人,粗暴野蠻,用毫不尊重的方式將她壓在地上,如禽獸般占有她。當他愉悅地在她體內衝刺,她的淚汩汩地流淌,她哭泣,覺得自己好廉價。

她後悔,感覺被侮辱;她清醒,肉體卻已經淪陷。她明白自己不喜歡,就算他再有權再有名她都沒法忍。這太難堪,也太惡心了。戴理哲用各種猥褻的姿態,將她當畜牲那樣糟蹋,一次次玩弄她,她不敢反抗怕得罪他,他毫不憐香惜玉,也不管她痛。

她這一跤摔得慘烈,遍體鱗傷,從身體到心裏都痛,天亮時,她皮膚多了幾處瘀痕。這個惡劣的男人,撕裂她的身體,同時也踐踏她的自尊。

她犯錯的同時也有了領悟,她好想快快見到男友。這領悟的瞬間,她發覺自己好愛韓德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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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醫生做過檢查後,韓德綸出院了。

筠雲攔計程車,送韓德綸回家。在車裏,筠雲注意著韓德綸,看他麵色蒼白,奸像還很虛弱。

“要記得按時吃藥喔~~”筠雲打開藥包,叮囑他:“六點吃過一包了,等一下十二點要再吃一包,要是有發燒就要吃這顆白色的,要是持續發燒就要人院追蹤。這樣懂嗎?”她撚起藥丸,正經八百地跟他嘮叨:“發燒要吃這顆,你不要吃錯了,有沒有看清楚?!”

韓德綸瞄著她,難得看她這麼正經,他倒想笑。

韓德綸打開手機,打到事務所跟秘書交代工作。

掛上電話,筠雲問他:“午餐要吃什麼?”

“隨便吧,家裏有吐司。”

“生病要吃營養一點。”

“對了,冰箱還有牛奶。”

“我是說熱呼呼、很豐盛的那種午餐。”

“牛奶吐司,夠了。糟,真想暍咖啡,精神好差。”他揉揉太陽穴。

這怎麼行!“找人來陪你,萬一你又發燒怎麼辦?”筠雲擔心著。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是喔,我看你腦筋還不大清楚。3245乘以456,是多少?”

“筠雲,我隻是感冒,OK?”他蒙住臉,笑了。

“找陳姊陪你。”

“這時候她已經開始忙了。”

“叫她請假,快。”

“她不像你,她負責很多事,她很有責任感,不能亂請假。”

筠雲忍不住酸道:“是啦,你女朋友最棒啦。”

“我好像忘了謝謝你。”他嗬嗬笑。

“習慣啦。”筠雲轉頭,望著窗外,負氣地說:“反正我這個人,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我可沒這麼說。”他一陣心疼,望著筠雲的側影。忽然好想摸摸她的發,碰碰她臉頰。他真的差一點就出手了,還好及時扼殺這股衝動。可怕,他是怎麼了?難道他對書亭的心開始動搖了?就因為這陣子他們比較少碰麵,他就不安於室了?他害怕這樣的自己,好怕自己會背叛書亭。

於是他沒頭沒腦地說:“喂,你也不小了,怎麼都沒看你交男朋友?有喜歡的就試著交往啊!”

筠雲頓時痛得如針紮心,她眼睛潮濕了。“德綸哥,我有時……覺得……你真的很殘酷。”望著飛逝的風景,她體溫急遽下降,好冷!

韓德綸調轉過頭,望司機的背影,目光黯了:心下沉。他聽筠雲小聲地啜泣了。老天,好難受,他好悶,好自責,好後悔,幹麼這樣說呢?為什麼要傷害她?

筠雲悄悄拭淚。“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可以下喜歡我,我又下怪你。但是你叫我去交男朋友就太過分了,你覺得我聽了會很高興嗎?”她藏不住受傷的感覺。

“我沒有惡意。”他苦道。

“那是怎樣?幹麼這樣說?!”她咆哮。

“因為……我有女朋友,我怕你還喜歡我,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

“我是喜歡你,但那跟你無關,我高興浪費時間,那也是我的時間,我又不要你付出什麼。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歡我,難道連這樣默默喜歡你也會礙著你?如果會,我可以搬家,我們可以永遠不聯絡。如果你要我這樣,我會照做的,你要這樣嗎?”

“何必這麼生氣?”他苦笑,試著緩和氣氛,但她無法冶靜。

“難道我不應該生氣?難道我小題大作?難道換作別人遇到這種事會高興得笑出來?”

這次,韓德綸踩到筠雲的痛處了,筠雲恨自己那麼喜歡他。因為在這世上有個令她掛念的他,害她不管到哪都掙脫不了思念,如影隨形地折磨她!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往後靠,一臉苦惱。

他無法接受她,那麼能安慰她什麼?他不希望說出的話會給她希望,他害怕一時心軟說出的安慰話,會帶給她別的解讀。他用字精準,但這次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安撫她。

他能說:“筠雲不要哭,我會難過”嗎?

他能說:“筠雲,其實我並不那麼希望你交男朋友,而是我怕我會背叛書亭。”

他能說:“筠雲,最好你永遠單身。”

他能說:“筠雲,其實不敢接受你,因為你太活潑太自由,我怕你不會認真待在我身旁。”

他能說:“永不聯絡是個可怕的字眼,我不要跟你永不聯絡。我其實有些高興你的喜歡。”

他能說嗎?不,他不能,他沒這立場,也沒這種資格。於是他斟酌半天,隻是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筠雲咆哮:“你真是把我氣死了,我有時真想揍你--”

忽地,韓德綸痛苦地抱住頭,縮著身體。

筠雲嚇到,搖著他,擔心地問:“怎麼了?頭痛嗎?是不是又發燒了?”

“有點暈。”

“我看看。”她靠過來,焦急地摸他額頭,測體溫。

韓德綸彎身,臉埋在雙掌間,競忍不住笑了。

結果,他競用這麼卑鄙的方法,安撫住她的憤怒。

唉,是不是太狡猾了?同時,他好感動,筠雲真的很關心他,這麼窩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