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明朗卻有些憂鬱的夏日。
蔥綠的梧桐樹下,有微風拂過,男孩默默的坐在秋千上,隨意的蕩著,空氣中回蕩著秋千的摩擦聲與夏日的蟬鳴,仿佛在訴說著男孩的心事。
“啊嘞,可以,可以讓我玩一會嗎?”稚嫩的聲音很是甜美,不過卻有些顫抖。
秋千緩緩停了下來,男孩的麵龐從陰影中慢慢顯現出來,漆黑的眸子深處有股說不出的憂鬱和悲傷,女孩有些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怯生生的把小手背在身後,天真的眼神宛若一泓清泉,那瓷娃娃般精致的麵龐仿佛經過精心的雕刻,是如此的可愛而令人心動。
男孩沉默的從秋千上跳下來,低著頭站在了一邊,女孩瞅了男孩一眼,躡著腳走到秋千前,踮了踮,有些艱難的坐了上去,然而尷尬的是,任憑她如何晃動著小腳,秋千依舊靜止不動,正當她小嘴開始癟下去時,秋千開始蕩了起來,男孩輕輕的推動著秋千,站在女孩的身後,是那樣的和諧。
秋千越蕩越高,女孩開心的笑了起來,“啊,嗬嗬,嗬嗬嗬。”銀鈴般的笑聲伴隨著夏日的風,吹進男孩開裂的心口,男孩笑了,然後哭了,無聲的淚跌落在地上,激起一小片灰塵,是那樣的如夢似幻。
“謝謝你。”男孩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
呐,我叫miki,初次見麵,嗯……初次見麵,啊嘞,啊嘞……請多多指教!
呃……啊,我叫易宣墨。
易宣墨永遠忘不了那花兒一樣的笑靨,卻在之後的日子裏成為了夢魘,一個讓自己無比愧疚與悔恨的夢魘,他靜靜的注視著蘇瑾瑜,記憶中的身影與眼前的身影重合讓他的眼裏一陣濕潤。
他恍若夢囈一般,喃喃道:“miki。”
蘇瑾瑜困惑的盯著易宣墨,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呆萌的伸了伸腦袋,細聲問道:“啊嘞?我們……見過嗎?”悅耳的聲音清脆無比,於汐有些驚訝這個女孩聲音的好聽,不過立馬吃驚的望向蘇瑾瑜,“見…見過?”
蘇瑾瑜想了想,搖了搖頭,但卻依舊盯著易宣墨,仿佛想要回憶起什麼。
易宣墨身體猛地一震,她不記得我了嗎,啊,也好,我這樣的人本就該忘記的。許多話哽在喉嚨,堵的心裏發酸,她忘記了他,他又怎麼可能忘記她。
他原以為永遠見不到她了,在他生命中,她如一朵純白而纖弱的花,曾經的易宣墨以為他可以嗬護她一輩子,直到那一抹豔麗的紅綻放在他眼前,是那麼殘忍那麼決絕,那麼讓人撕心裂肺。自那開始,易宣墨越發的討厭自己的無能,卻變得越來越無能,他迫切的想要忘卻,卻每每在深夜裏驚起,痛苦可以被掩埋,卻永遠不會消逝。漸漸的,易宣墨不知是坦然接受了還是疼痛到麻木了,正如時間是世界上最好的平衡劑,它會調和一切人類內心的劇烈反應,易宣墨還是回到了正軌上。而她卻好像絢爛奪目的煙花燦爛於易宣墨的星空中,慢慢的化為無形,然而命運永遠無法琢磨,它會以你想不到的角度為你展示這個世界有多麼的瘋狂。
他好慶幸,慶幸能夠在生命中再次遇見她,這一刻仿佛回到了初識的那個夏日,這一眼穿越了時光,帶回了一整片綠色,他好想抱著她大哭。
仿佛有什麼在這一瞬間融化了。
易宣墨緊緊的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強迫自己暫時冷靜下來,他深深的呼了口氣,剛想解釋什麼,轉身一瞥,見到了白白。
白白聽見了身後的動靜,轉過身,見到了易宣墨,目光一滯,“嘁,這個白癡還真跑這來了,喂喂喂,你不怕死的嗎?”白白扛著死鐮,高高的昂起頭顱,一臉的蔑視。
於汐看著那銀發少年,知曉他與這個黑裙少女是一起來救她的,內心裏無比感激,然而易宣墨的到來的確出乎她的意料,話說,他不是看廣場舞的嗎?
“易宣墨你怎麼會在這?”於汐疑惑的盯著易宣墨,帶著一絲戒備。
易宣墨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攤開雙手,“好吧,分開後我一直跟在你後麵,親眼目睹你被帶上車就一直追了過來。”
於汐很顯然想不到易宣墨會一直跟著她,並且追上來救自己,這讓她之前對他不好的印象有了改觀,麵對未知的危險,易宣墨能來,於汐內心不由的有了一絲感動,她沉默了一會,“謝謝你,易宣墨同學。”
易宣墨點了下頭,“嗯,”隨後看向前方的白白以及白白身後的狂戰士和艾瑞斯,“他們……”
“這位小姑娘和那位白發少年也是來救我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似乎和我父親有關,正如你所見,有些東西似乎超乎了我們的理解。”於汐此時似乎恢複了在學校的沉靜如水的樣子,反映出她強大的接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