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桃花仙子(1 / 2)

安易南接了畫卷,將它展開。視線觸到畫卷上的人時眼裏已經是柔情萬千,他久久的凝視著畫上的人說道:“這幅畫正是在下所畫,這畫卷之上的人便是我的妻子。”

“以後好好照顧她。”

簡單的一句話在不經意間吐出了口,安易南看向我。我移開視線說道:“花顏是個好女子,我在此祝兩位可以白頭偕老。”花顏,這便是你我各自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心開始疼痛,靈力消退之時身體開始變得飄渺,這暗河宮的戾氣刺人心骨。“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我們該快些走。”

“公子出手相救,易南還不知公子的名姓。”

我看向他。不管剛剛暗河宮裏的話他有沒有聽到,他是個凡人,這暗河宮裏發生的事也不宜在他的記憶裏留下。“——你看著我。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也不記得暗河宮裏的事。”

攝魂術抹去了他腦海裏的記憶。

我施展法術,費盡心力揮手送他出暗河宮。

一切變得安定,胸膛裏血氣卻似在翻湧,失去千年的靈力之時我早已元氣大傷。終於,一口血隨著經脈裏血氣的湧動吐出。驀然回首,一路走來如今卻到了這樣的境地,為了你我傾盡所有。

走出暗河宮,夜早已陷入深沉的黑暗。

出宮門不遠便看見一鬥笠輕紗的女子走過。她並未看見我,但依著暗河宮的燈火我卻看見了那女子的一襲白衣,出眾絕世的清冷顏色。我轉身問守門的小妖:“這白衣女子常出入這裏嗎?”

小妖驚訝,四下警覺的張望,等確認沒有我所說的女子之後便回答我說:“白衣女子?諾主說笑了,哪裏會有白衣女子呢,自心字香夫人被囚禁冥河後這裏再沒有女子出入了。”

可是,我知道那的確是她。她離開冥河之界來這裏做什麼呢?

——我知道河主為了救我出去費盡心力,千人魂魄隻能讓字香更加的罪不可恕。現在字香雖然身處冥河不得輪回,卻在這裏看清了人世的貪嗔癡惡,我願永生永世的駐在冥河河底為他念佛恕罪。如若不然,我願是他手下的最後一個亡魂。如若不然,我願是他手下的最後一個亡魂。

我冷笑,世間萬種終是因果輪回。

如果愛可以消融世間的仇恨,我真的願暗河能變回仁善。畢竟諾水需要一個仁德的神明去管製,像千百年來一樣。我沿著諾水江岸行走,靈力在慢慢的抽離身體,血氣在胸膛裏翻湧像須臾間便要噴薄而出,和著這虛弱的身體煙消雲散。江邊桃花一岸,就算是在夜色中也有消不盡的清冷香氣。

身體的逐漸沉重讓我步履維艱,終於失去了氣力隻得依著身旁的桃樹坐下。

諾水萬千,在如墨的夜色裏安寧祥和。

江水拂岸,依著江岸漂浮了層疊的桃花花瓣,有的被倒在江裏的樹擋住飄不開去。樹枝間有祈願的蓮花河燈,我想到祈願的節日並沒有到。隻是它們好像已在這裏停留了一些時日,被樹椏擋住阻在這裏。

我伸手去江水裏隨手拿起一盞。

現於眼前的短箋上的娟秀小字:花顏向天祈佑,願夫君可以平安的歸來,花顏不求富貴,隻求可以和夫君安寧度日。無論多久,花顏都等你……

夜色之中你獨立江岸,隻願憑著這小小的河燈散盡心頭的無盡思量。河燈逐水流去,映照出你臉上的滿足笑顏。短箋在我的手裏逐一的展開。千年來的情緣在今世痛的深刻。一張輕薄的紙在手裏展開,簡單的一行小字映入眼裏:但願諾主可以找到前世之人,與她白首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