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歲抿了抿唇,故意做出很委屈的模樣。
“娘,你看我跟阿野那麼相愛,舍得拆散我們嗎?這一年我們日夜為伴,誰也離不開誰了啊。”
許金蘭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是一直嫌棄他嗎?”
江穗歲繼續睜眼說瞎話。
“阿野一表人才,躺著不動都讓我喜歡得很,哪裏會嫌棄他?”
“這……”
許金蘭一臉不信,覺得她被髒東西附身了。
江穗歲輕歎,“娘,三個孩子好不容易才有了娘,又讓他們失去娘親的疼愛,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
許金蘭心想,你也沒疼愛他們啊。
江穗歲低頭害羞地說:“而且,阿野也需要一個知冷暖、懂悲歡的人,您說是吧?”
“啊……啊?”許金蘭看了眼躺床上的兒子,麵色糾結,“好像不需要……”
“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江穗歲說,“阿野雖然得了木僵症,但生命還在,你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是可以聽到和感覺到了,隻是跟植物一樣不能動。”
“我跟阿野感情那麼深,要真和離了,他會傷心難過的,說不定就沒了。”
說完,江穗歲故作難過地抹了抹眼角。
許金蘭猶豫了,認為她說的非常有道理。
看她腦子比以前好使一點,要不這件事再緩緩?
江穗歲看她遲遲不肯開口,誇張地叫了一聲,一下就撲到周聞野床邊。
“娘,你看,阿野剛才皺眉了,肯定是聽到了我們說的話,他都快要哭了。”
她伸手去擦周聞野眼角不存在的淚。
求如何讓植物人快速流眼淚,在線等,挺急的。
“什麼?阿野有反應了?”許金蘭急忙走過來。
江穗歲連連點頭,“是啊,剛才您是沒看到,就像馬上要坐起來了一樣。”
許金蘭激動地雙手合十,向上天禱告。
“老天保佑,讓阿野快快醒過來,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她笑著對江穗歲說,“娘不拆散你們了,你好好照顧阿野,有什麼事跟娘說。”
說完就出去報喜了。
大娘,對不住了。
生活朝我豎中指,我必須變成鐵錘砸爛它。
江穗歲愧疚了兩秒,拿出麵包繼續吃,一邊打量著雙目緊閉的男人。
眉眼倒是挺深邃的,睫毛長,鼻梁也挺,蓄著很茂盛的絡腮胡,眉眼是帥的。
不過剃了胡子,誰知道是蛤蟆還是青蛙。
江穗歲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
“嗯,身形還不錯,常年打獵幹重活,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肌肉……”
她伸出手指去戳他的手臂。
她沒看見的是,周聞野的手指動了兩下。
周聞野早醒了,但意識還在一片混沌當中,說不了話,也動不了,更別說睜開眼睛了。
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很不喜歡江穗歲的觸碰。
他可沒忘記她把野男人帶回家,兩人在他麵前卿卿我我。
要是能動,早就起來把王秀才的腦袋給擰下來了。
相愛?感情深?
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這女人真會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