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歲是不滿意的,“爺爺,十文錢連大夫的診金都不夠,更別說拿藥了。”
周定平語氣平和地說:“家裏現在就你大伯一個人在外麵做工,要養活一大家子不容易,況且正是災荒年,以後用錢的地方有很多,這十文錢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前些年阿野賺了不少錢,肯定給了你們的,買藥錢要是不夠,就用你們的私房錢補上,可行?”
他看了看許金蘭和周永孝夫妻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江穗歲也沒再多說。
畢竟原主嫁過來一年多,除了一家子買菜賣肉的錢以外,就沒看到周定平給出過一個銅板。
許金蘭知道讓公公給這十文錢都是極為不易的事,便點頭答應。
“嗯,剩下的我們自己出。”
周大寶不樂意,“爹,你給了他們錢,也要給我錢去看大夫!”
周定平臉黑下去,低斥,“閉嘴!你那點傷,等它自己好!”
周有錢涼颼颼地說:“爺爺,你總得一碗水端平吧?”
吳芳坐下來,酸溜溜地說:“明明不用去看大夫,非說傷得重,那錢還真是好拿,吃虧的始終是我們這些老實本分的。”
江穗歲笑了,“要是嬸子覺得這錢好拿,不如也去挨一頓打?可能要的錢更多。”
“你!”吳芳的臉都快氣歪了,“爹,她太不尊重長輩了!”
“行了,都別說了,我今天要說正事。”周定平沉聲。
“現在龍王廟裏的水位每天都在下降,我們井裏的水也降了不少。照這樣下去,不僅是我們,很快整個村子都會沒水喝。”
“所以從明天開始,家裏要節約用水,每人十天才能洗一次澡,衣服全部拿到三裏外的水塘去洗,能不用水就不用水。”
這一點江穗歲倒是完全不擔心。
許金蘭有些發愁,“我早晨去梨花溝洗衣服,那裏的池塘也快沒水了,水也渾了,在那裏洗衣服的人多,怕是過幾天水就不能用了。”
形勢越來越危急,除了江穗歲,大夥的心裏都忐忑無比。
不過周大寶什麼也不操心,就隻顧埋頭吃飯。
周有錢趁著他伸筷子出去的時候,先一步把大的洋芋塊夾過來吃了。
江穗歲怕孩子們吃不到,給每人夾了一塊到碗裏,催促他們快吃掉。
“小孩子專心吃飯。”
還有長輩沒動筷子,三個孩子不敢動。
周定平開口,“暫時就說這麼多,都動筷子吧。”
三個孩子這才敢動筷子。
周定平看到桌上隻有三個菜,一個水煮洋芋塊,一個炒豆苗,還有一個豬油炒黃豆,每份隻有半碗。
“老大媳婦兒,今天的菜怎麼這麼少?”
吳芳馬上回答:“娘中午就給了這麼多菜,我可沒偷吃啊。”
周秀秀點頭,“奶奶確實是隻給了這麼多菜。”
林氏冷著臉,“家裏的餘糧沒多少了,以後每頓都是這麼多。”
江穗歲隻吃了兩口炒豆苗,因為看起來都太難吃,還是待會兒去空間找吃的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