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上的衣服被劃得破破爛爛,全身都是灰塵。
王秀才的鞋子還少一個,頭發淩亂。
爺倆十分狼狽。
王秀才一追上隊伍,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激動地都快要哭出來。
“太好了,還好趕上了,不然我們真的沒命了。”
王大叔緊繃的身體一下泄了力,抱著糧食癱在地上大喘氣。
前天晚上,王秀才大概是被打怕了,躲在外麵一整天都沒有回家,村子裏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知道。
自己兒子不在,王大叔也隻能守在家裏等他,裏正和幾個領長怎麼勸都沒用。
看他們慌慌張張的樣子,莫非是遇到了危險?江穗歲想。
大夥都以為他們父子倆,是為了追上隊伍,才這麼慌的。
於是,調侃著。
“王秀才,你帶著王叔跑那麼快做什麼?身後有猛獸啊?你看王叔都快累斷氣了。”
另一個人笑道:“鞋都跑掉了。”
王秀才沒心情跟他們開玩笑,聲音有些顫抖,“山、山匪去村子了,殺了好多人,他們全、全被殺了。”
“什麼?”
所有人嚇得大驚失色,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有膽小的,差點癱坐在地上。
裏正麵色沉重地問:“除了你們父子倆,真的沒一個人活著?”
“是啊。”王秀才哭喪著臉,“那些山匪一點人性都沒有,搶了糧食不夠,還見人就殺。”
“還好我聰明,帶著我爹走山路,躲過了他們的追殺。”
“我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一晚上都不敢休息,怕一坐下就小命不保。”
“沒想到老天開眼,真追上你們了。”
說到最後,他毫無顧忌地哭出來。
所有人都覺得後怕。
那些想著重新回到村子的人,徹底怕了,再也不敢生脫離隊伍的心思。
“全都沒了,太沒人性了,二牛他孩子才五歲啊!天殺的!真是可恨!”
有個大娘忙問:“水根他大姑娘跟小兒子,不會也被山匪給殺了吧?”
王秀才大概發泄完了,擦著眼淚說:“小兒子沒了,那些山匪見水根姑娘,長得有幾分姿色,就把她給……”
話沒說完,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大娘氣哭了,大罵,“這種畜生就應該被千刀萬剮!”
在場的女眷沒一個不害怕的,慶幸自己逃了出來,不然下一個被殘害的說不定就是自己。
不少人氣不過,破口大罵。
江穗歲看到過水根的大姑娘,是個很懂事、很清秀的姑娘,見誰都一副笑盈盈的模樣,很是討喜。
隻可惜……
她拳頭握緊,覺得憤恨又無力。
裏正長歎一口氣,感到無比痛心,“大夥都打起精神,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別讓山匪追上來。”
王秀才跟王大叔不敢再休息,站起來,把糧食抱起來跟在隊伍後麵。
周大寶的腿都抖成了篩子,牙關在打架,緊緊拽著林氏的衣服,害怕得不停咽口水。
林氏臉色發白,不敢想要是真的回村子,會發生什麼事。
江穗歲見此,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