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歲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方柔聽了馬上說：“這好辦，交給我就行。”
江穗歲笑說：“那就麻煩嫂子了。”
方柔擺擺手，“客氣啥，你本來就是在幫我們。”
她馬上去跟另外幾個領長的媳婦兒通氣。
見事情搞定，江穗歲就回了自己的地盤坐下。
幾個小家夥已經累得睡著。
她一坐下，周悠然就往她懷裏鑽。
小丫頭這兩天是越來越粘她了。
她順勢將孩子抱到懷裏。
小丫頭咂了咂嘴，嘴角彎彎的，像是做了什麼美夢。
許金蘭小聲問：“穗歲，你去找裏正做什麼？”
江穗歲答：“您明早就知道了。”
許金蘭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給孩子們拉了拉被子蓋好，就閉上眼睛睡覺。
江穗歲要閉眼睛的時候，借著夜色，看到高處，停留在枯樹幹上的兩隻烏鴉。
好像這一路上，都有看到它們。
難道它們也在逃荒？
……
這一夜，依舊無事發生，眾人都養足精神，準備啟程。
這時候，裏正站在隊伍中間，對大夥說：“大家先聽我說兩句，你們也知道，這一路上，阿雄他們五個領長，都在探路和斷後，晚上還要守夜，保護大家的安全，體力實在支撐不住。”
“所以，我提議每一家都讓一個身體好的男子出來，每天輪換，你們覺得怎麼樣？”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吱聲。
很是安靜，地上掉一根針都能聽到。
王秀才冷嗤一聲，繼續靠著樹休息。
這種費勁巴拉的活，鬼才願意幹。
裏正看沒一個人主動站出來，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今天我來！”
這時候一個三十多的男子舉起手，中氣十足地說了句。
“算我一個！”
另一個人舉手。
裏正看終於有人願意站出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好。”
他在等其他人的舉手，但是等了一會兒，沒人再願意。
大家被裏正的視線掃到的時候，都低下頭去不看。
“要是都沒人願意，那我來！”方柔突然大聲開口。
眾人紛紛看向她，心想一個女人來湊什麼熱鬧。
方柔大膽自信，環視了一圈，聲音洪亮。
“大夥都知道我方柔，從來不是娘們唧唧的性格，有什麼話我就直說了。”
“本來現在都在逃難，裏正和我男人他們，可以不用為大家做這麼多的，但還是不求回報地堅持，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大家能好好活著！為了孩子們能平安長大。”
“大家都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互幫互助，平時小打小鬧，早就跟一家人一樣。”
“隻要能保住這個大家庭，犧牲幾個不算什麼。”
“我男人倒下了，還有我去頂上！”
“隻希望以後你們生活穩定，家園重建的時候，能記得他們，記得我方柔，曾經為大家拚過命就足夠了！”
另一個領長媳婦兒站起來，“對！還有我！”
“也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