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的門前掛著大大的紅燈籠,朱紅油漆門大開著,裏麵的院子來回走著身著黑衣的仆人。
外麵鵝毛大雪翩翩而下,葉府門前已然堆積了尺厚的雪,一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風風火火的從大門裏冒了出來,一頭到了肩部的烏黑頭發,就這般散開著,身上就留著白色的內衫,穿的極為單薄,他的表情顯得極為不耐,嘴裏罵罵咧咧,還跺著腳。
這位爺剛一出了大門,身後就稀裏嘩啦的竄出來好幾個女仆,手上抱著紅通通的大袍子,追著喊著,表情擔憂。
“少爺!”身後仆人們哭嚎著,似乎被這個少年的行為嚇得不輕。
“都滾一邊去!少來煩老子!”這個爺別看穿的這麼單薄,氣色倒還不錯,雖然凍得臉色發白,可是說出這話來,還是爺們氣十足。
“我的小祖宗啊!”就當這個少年赤著腳站在雪地上,邁著步子就要離家出走的模樣,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傳了過來。
門口出現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子,身穿著灰布大襖,一頭銀白的頭發,滿臉的皺紋,可是眼裏看向那個少年滿是慈愛。
“老祖宗!”少年看到老頭子出來了,似乎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撒嬌的喊了一聲,“清流不要娶媳婦!”
老祖宗看著撒著歡的孫兒,將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點了點,搖頭道:“那怎麼行呢?這場婚事可是指腹為婚,當初你爹可是應下東方家這門婚事的。”
葉峰一聽,頓時哭喪著臉,惱羞成怒的跳了起來:“可是,您就不看看那個東方家的惠玲丫頭,天天還拖著鼻涕,還沒事就喜歡跟著我,簡直就一個跟屁蟲。這也算了,她也太胖了吧,眼睛和鼻子都長到一起了,有兩個我這麼重。這讓我怎麼活啊!以後那些公子哥們肯定會笑死我的。”
“你這小祖宗啊。別在這發小孩子脾氣了,天這麼冷,快些回來吧!今天惠玲丫頭就要上門了,你一大早起來就跟發羊癲瘋一樣,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老祖宗見孫娃一臉悲憤莫名的樣子,就跟沒看見一樣,嘴上隻顧自己說著,嘮嘮叨叨,就是不理會孫子的抗議。1
“老祖宗,您還別說,這都是您的主意,前些日子您答應我取消了這門婚事,卻在今跟我說,那惠玲胖丫頭今天要過門,還.....還把這大紅袍子給我準備好了。”葉峰氣呼呼的看著眼前欺騙他的老祖宗。
見老祖宗隻是笑,就是不做聲,這下子葉峰的倔脾氣上來了,大叫道:“老祖宗不疼我了,算了,我也不活了。”
說完這話,葉峰就地一倒,就在這白花花的雪地上打起滾來。
這下子算是嚇壞了老祖宗,葉峰本就是穿著內衫,氣呼呼的跑出來的,現在這般做賤自己,他急得嘴巴直哆嗦,對這愣在原地的仆人,舉起拐杖就砸了過去,罵道:“瞎了眼嗎?還不將少爺扶起來。”
仆人們這才手忙腳亂的將這個滾來滾去的少爺抱了起來,葉峰來回掙紮,嘴裏還在嚷著:“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這下子倒是折騰壞了下人們,這葉峰就跟個泥鰍一樣,來回擺動,這幫下人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個小祖宗給弄了回去。
回屋子之後,老祖宗也跟著進屋了,葉峰一件爺爺進屋,看都不看,就鑽進了被子,將屁股對著外麵。
老祖宗晃悠悠的走到床邊,歎了一口氣,緩聲道:“孫兒啊,從你出生到現在,你簡直就是爺爺心口的一塊肉,從小到大,可以說,都是任由著你的性子,如今讓你聽一會爺爺的話,也是難了。”
這話說出來,聽在還在生氣的葉峰,也不由得一怔,耳朵不由得豎了起來。
“你父母生下你之後,就結伴而去,十幾年沒有音信,當初走之前,就允下了這個婚事,就算是爺爺反對,可是你忍心父親的心願不能實現嗎?”老祖宗不緊不慢的說道。
“父親?”葉峰不由得轉過身來,葉峰出生伊始,就無父無母,僅有爺爺奶奶陪在身旁,雖然他們很愛自己,可是他真的想與別人一樣,有父母在自己身邊。
“父親去了哪裏?母親為何不要我了?”葉峰不知不覺的做起了身子,再次將問了無數遍的問題拋向了老祖宗。2
老祖宗默然了,眼裏突然有些濕潤,好半天才道:“他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葉峰無奈的低下頭,每次都是這樣的答案,看著老祖宗傷心的樣子,他難過的撲在老祖宗的懷裏,不作聲了。
葉府在這寒冬時節突然熱鬧非凡,尤其是這雪下的,更是個好兆頭,現在已經快正午的時間,依舊有眾多賓客參加葉府家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