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極珠(1 / 2)

周天極一怔,他雖生於武學之家,卻誌在山水,更有不小的抱負,總待在家中實在不能滿足他的理想,但入門派他也是毫無準備,不過這也不失為一種曆練,他轉了轉眼球,眼中閃現一絲躊躇,心中猶豫不決。

那劉渙此時見周天極躊躇的樣子,心中已有猜測,朝周父一拱手說道:“周前輩,此事急不得,您再和公子說說,晚輩還要去下一家,就不打擾了,告辭!”

劉渙陪笑兩聲,拉起其他兩人,轉身便走了。

周父也未加挽留,隻差遣一個仆人將三人送出府去。

見人已走,周父笑麵迎人的臉也悄然放下,看向周天極,似乎想上前去,卻又停在半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躊躇之間,隻聽周母柔聲說道:“老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讓孩子心存疑慮了。”

周父點了點頭,一把將周天極拉到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天極,爹隻問你願意去嗎?

如果你不願,為父絕不強迫你,知道了嗎?”周父說話時,兩條劍眉緊蹙,表情躲閃。

他作為長老,視門派條款於不顧,豈會輕易就罷,如若真的違反,倒是也不知與周父有過節的那些人會怎樣。恐怕會揪著這個機會,狠狠地來個落井下石吧。

畢竟天下間,弱肉強食,周父早已從高位退下,正該不問世事,求得平安,當初他也是這樣想,才會甘心做一個外事長老,即使現在的門主是他們捧上去的又如何,狡兔死走狗烹,鳥盡弓藏的事還少嗎?這個世道,這個江湖,誰有真正的兄弟?今日把酒言歡,明日拔刀相向,這,還少了嗎?

周天極掙紮了片刻,小聲道:“爹,再讓孩兒考慮考慮,如何?”

周父見狀,強笑了兩聲道:“應該、應該。”接著他拍了拍肚腩,苦笑著搖搖頭,背過身去。

周天極向著父親的背影一拱手,遂邁步出了前廳。

他還未走遠,隻聽周母歎了一聲,焦急的看著丈夫道:“老爺,你真的想讓天極入青靈派嗎?”

聽了這話,周父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顫,把玩著小物件的右手也跟著抖了一下,未曾回頭,聲音平帶著一絲細微的顫抖:“我不是說過讓他自己考慮嗎?”

“胡說!”周母嗔了他一句,秀眉緊皺:“對我還說謊嗎?你年紀大了,會不想讓兒子接位?”

周父也不去解釋,愁歎幾聲,索性搖首而去。

而周天極呢,自從回來以後,便是心神不寧,身子靠在屋內的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一陣長籲短歎,和在人前完全是兩樣。

“哎···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非攤上這麼個兩頭難的事。”

“江湖門派藏龍臥虎,就我這樣,進去不得扒層皮,再加上爹的那些死對頭······”想到這,他不禁打了個寒噤。死無葬生之地啊!

“不是扒層皮···是死定了!”他說著憑空狠狠踢了兩腳,隨即從書台上摸出一本書,蓋在臉上。

但轉念一想,正因爹的死對頭多,自己做決定才應該更慎重,他頗為感慨的想道:“自己已經讓爹很失望了吧。”

三歲那年第一次碰兵器,貪玩推動兵器架,差點被壓死;五歲那年第二次碰兵器,結果將手劃傷,後來還感染了,折騰了三個多月;七歲那年學騎馬,又是貪玩,竟去抓馬尾,結果被馬一個後踢,不省人事;九歲又學騎馬,結果差點從馬上摔下,大哭了好幾天,從此再也不碰和馬有關的東西。

到了十二歲,年少氣盛,嚷著要學拳,把爹興奮了好一陣,結果沒等傷到人,自己卻脫臼了數次。從此以後,再沒碰過和武有關的東西。

周天極隔著書,沉悶的歎了一聲,銘心自問,自己真的不是學武的料嗎?想著自己的辛酸史,他又煩躁的將書本丟開,還罵了一句髒話,倒不是他情緒失控,而是私下才會這樣,在外人眼裏裝得聰明禮貌,倒是糊弄了不少人。

他苦笑著,猛地坐起,走到一處櫃子前,神秘的打開了鎖,將裏麵一個華麗的錦盒拿出,小心翼翼的打開,隻見其中躺著一個珠子,通體漆黑,上麵滿布精美的雲紋,隱隱散發一股滄桑之感,像是晶石一般有些透明,其中紅絲彌漫,相互連接竟形成二字:天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