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聿，宛宛消失了。”
鹿聞溪輕聲道，“她跟爸爸一樣消失的很徹底，她大概跟爸爸在一起了。”
薑清聿，“我會陪著你。”
鹿聞溪搖頭。
“你不要陪我了，我想了一晚，我們終歸不合適。”
鹿聞溪壓著眼底沉悶的熱氣，看向窗外，天空白雲厚實，她透著白雲好像看到了背後的月亮。
“先是爸爸，再是哥哥，再是妹妹，再是宛宛，之後會是你們….”
“我曾經以為永遠不會離開我的人，都在以他們的方式淡出我的生活，尤其是宛宛，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度過每一天……”
宛宛的離開，無疑對鹿聞溪打擊最大，一個跟她共體，專門來陪伴自己的人，說消失就消失，她甚至想了一切辦法都沒能讓宛宛回來。
她自己創造出來的人都能這麼不受控製，那別人呢？
薑清聿說的再好聽又如何。
鹿聞溪已經對世界失望了，感情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了。
“薑清聿，我知道你們為了我，但我好不了了，謝謝你們的費心，你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我也想努力把日子過好，可堅持了這麼久，我發現我做不到。”
是真的做不到。
要不是有事情要做，鹿聞溪現在的想法就是想爬上雲霧山的山頂，然後，跳下去。
她很想說服自己，周圍人都在很用心的對自己好。
可說服不了。
她知道她自己的情況，也知道自己隻會給別人帶來無盡的操心和麻煩。
她說不準這些人能操心到什麼時候。
她怕未來的某一天，又會出現“為她好”的合同事件…..
亦或者，對她失去了耐心，準備甩給下一個人…
時間靜默了好一會。
鹿聞溪見他不說話了，以為他說完了，便道。
“我們說清楚了，可以下樓吃東西嗎，我很餓。”
薑清聿按住她要起身的身子，問道，“終歸，你還是要堅持你自己的想法，打翻一世界的人？”
“不，整個世界，我隻打翻我自己。”
鹿聞溪看著薑清聿眉間化不開的憂愁，她莞爾一笑。
“是我不好，薑清聿，我這樣的人本來就不適合融入正常家庭，你才是明媚耀眼的那一個，和這樣的你生活了一段時間，讓一直在無盡深淵裏掙紮的我得到了片刻的輕鬆，我很開心很滿足，理解了書本上的一句話，人生就是小滿勝萬全。”
一段話，像是臨行時的告別，薑清聿心緊的抓著鹿聞溪的手不由用力。
鹿聞溪不覺得痛，繼續說道，“薑清聿，找個時間，我們……”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
可薑清聿知道她要說什麼，再好的耐心也沒了。
“鹿聞溪，你說我們把你當交易的商品，那你呢，你把我當什麼了，隨來隨走的旅館嗎，你是覺得我很閑，還是覺得大家都很閑，每天明明那麼忙，還要抽時間來擔心你，合著最後忙活一場你就認為我們是為了合同。”
鹿聞溪看著他突然憤怒起來。
“我隻是覺得，要是沒有我，你們的生活會輕鬆很多，你忙的腳不沾地，未來可以娶一個賢內助，或者像蘇洛寧一樣活潑可愛的人，不該是我這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