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毛巾就開始給自己擦臉,他沒動,因為他知道這是物理降溫的一種方法,當擦到脖子的時候甚至還配合著稍稍把下巴抬高,如此一來,他聞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
驀地睜開眼睛,沒錯,果然是她!
“你怎麼知道是我?”
開玩笑!自己聞她的味道至少聞了五年,就算人可能會認錯,但這熟悉的沐浴露香味絕對不會認錯,那簡直已經成為她身上獨一無二的特征了。
“你怎麼在這裏?出去出去!”
用力推搡的後果是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他搖了搖頭,眼前的金星多得有些駭人。
倒回床上後,他閉著眼命令站在邊上的傭人:“把她趕出去!”
“阿泰,你幹什麼?是你叫我早點兒回來的。”
傭人就算是長了十個膽子也不敢趕未來的柏家女主人,柏元泰見此路不通,又喊了保鏢進來,但保鏢的情況也很尷尬。
“你敢碰我試試!”
對方站得筆直,眼神視死如歸。
如果是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兒們,他們早就把她扔出去了,可是人家一弱女子,而且男女授受不親——
最最要緊的是,自家主子,她老公,可在身後看著呢!
見實在奈何不了她,柏元泰幹脆摁下床頭的呼叫鈴,不一會兒,醫生,護士全都進來了,出於對病人的身體以及情緒的考慮,青妍被客氣地請了出去。
兩天,整整兩天了。
除了睡著的時候,否則青妍根本就進不了柏元泰的病房。
有好幾次他在睡夢中翻身,把她嚇得趕緊往地上一蹲,有一次甚至把額頭磕到了床沿。
還有一次,青妍正對著他手腕上的傷口發呆,柏元泰剛好去抓了一下,她同樣嚇得坐都坐不穩,跌倒在地上後痛得呲牙咧嘴硬是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可是,老這樣偷偷摸摸也不是辦法,她決定請衛佳佳幫忙。
“唉,可憐的小妍啊,這兩天茶飯不思,整個人憔悴得跟黃花菜似的,我叫她出門的時候別忘了靠著電線杆走,萬一風大了也好有個東西可以抱一下。”
柏元泰隻聽了前麵幾個字就沒有再聽了,頭一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計不成,衛佳佳還有其它的。
比如說吃飯的時候,衛佳佳吩咐自家傭人:“一定要盯著她吃飯,吃完為止,一口都不許她剩!”
有人終於受不了,回過頭來氣呼呼地瞪她。
“告訴她,吃完了也照樣不能進來探視,但是如果不吃完,她連在外麵呆著的機會都沒有。”
完了,衛佳佳還一臉討好地問:“兒子,是不是這個意思?媽猜得沒錯吧?”
柏元泰直接倒床不起。
即便如此,青妍還是不得其門而入,隻能是在外麵幹著急。
第三天,不顧醫生的警告,柏元泰堅持要出院,甚至以撥針頭來威脅,結果,他贏了。
終於可以逃離這個牢籠一般的地方,出獄,呃,不,出門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往兩邊掃了一眼,空無一人。
自己隻是不允許她進去,又沒說不給她在外麵呆著,難道她真的沒吃完那些飯?
被母親強行帶回家後,他找了個沒人的時候問原本一直守在病房外麵的保鏢:“她呢?”
對方愣了一下,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注意。”
飯桶!
柏元泰氣得在心裏暗罵,讓你們守在外麵,不隻是保護我,也是為了看著她的。
想了想自己之前的態度,估計保鏢也猜不到這層意思,否則他們就是神仙了。
“馬上去找。”
不到十分鍾,他又回來了:“太太已經回澳洲了。”
柏元泰的眼眸一暗,除此之外完全看不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有任何的反應,不一會兒,又聽到他似乎不帶任何一絲感情的聲音:“你確定?”
“是遊叔說的。”
見他臉色慢慢變得僵硬,保鏢還在擔心主人是不是在責怪自己辦事不力,主動又湊過來問:“要不要到機場去查一下?”
一根食指搖了搖,從此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