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
荒涼。
還能用什麼樣的詞彙去形容這片區域。
在這樣的廢墟之中,充斥著令人不安的灰色,地下偶爾冒出的幾株生命,也已經枯黃,仿佛泛著生命的終結。
這或許是爆炸後的殘留,四周都沒有哪怕絲毫的聲響,廖無人煙。
就仿佛是被現代文明所拋棄的所在。
在一處像是戰車廢墟的旁邊,一條毫不起眼的街道,此時卻正行走著一位少年,眉梢眼角,看起來還有些青澀,然而本因稚嫩的臉龐卻表現著與年齡絲毫不相符合的冷酷。
那雙眼睛,冰冷之極,本不應出現在一位年僅16歲的少年眉下。
身上掛著的殘破衣衫上,隱約可見幹涸的血跡,卻被灰塵所遮蓋,頭發也向下披散著,像是很久沒有梳理一般。然而即便如此,少年的身上,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淩厲。
那種感覺,就倘若一頭猛獸。
又向前走了許久之後,少年突然停下了腳步,眉頭微皺,仿佛在回憶著什麼,身前一片空闊,突然,少年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
快速揮動間,雪白光芒一閃而過。
垂落的右臂已然握著那滴血的匕首,然而左臂,卻伸在空中,平舉著。少年眼神依然沒有起伏,然而緊握的拳頭中,突然滴出絲絲鮮血。
鮮血滴落在地麵的瞬間,竟頃刻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那一刹。
本因無比安靜,在死寂中不知沉睡了多久的這片廢墟,動了!
轟隆聲響不絕於耳,這一切的中心,都來自地底,那名少年的腳下。
地麵傳來的震動,越來越強烈,少年也是退後好幾步,望著那滴血處,如果他獲得的記憶沒有出錯,那麼,就在這裏,一定能夠找到他的起源!
是的,起源。
他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父母,沒有朋友。
從哪裏來,怎麼來,他全然未知。
一切追溯到一個月前。
這是一家及其優雅的酒吧,風格獨特。16歲的他,本是不應該出入這樣的場所,然而,少年老成的他,在幫酒吧老板處理過掉一些“麻煩”之後,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這家酒吧的一位名義上的保安。
一位獨一無二的,“麻煩處理者”。
事實上,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段,一家裝潢考究的酒吧,本就是需要四麵逢源,接待八方來客,複雜程度,可想而知,然而自從少年接任後的一周過後,事故發生率,為零。
其地位,自然不可小覷。
溫婉的音樂配合著他身前姑娘那柔情的舞姿,橘色的燈光映照著兩人的臉龐,然而少年卻猶如未聞一般,困倦的眼睛,“看著”眼前那美豔動人的“大美人兒”。
的確是大美人兒……因為從年齡上來講,雖然這姑娘也很年輕,卻也大將他整整6歲。
姑娘叫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事實上,少年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
女人一雙美眸看著少年時,卻是略帶惶恐。少年雖然隻有16歲,卻也是生得俊俏,個子也比起姑娘,高了不少,然而那未完全定型的臉蛋,依然有些青澀。
然而隻是這種青澀,卻使得姑娘小心翼翼,步若針氈,少年雖然不記得她,然而她卻不能忘記,眼前這少年,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沾染在他上的鮮血,數不勝數。
一想起此時那惡魔一般的雙手,正伏在自己腰間,就仿佛有著千根利刺,在逼迫著自己,不允許有絲毫的犯錯。
想到這裏,姑娘的額頭,都有了汗珠滲出,然而麵部,卻依然伴隨著笑容,可是那咧起來的嘴角,卻是說不出來的牽強。
卓灼。
一個幾乎不敢被所有人提起的名字,即使是這酒吧的老板,也是避之讓之。
姑娘唯一知道的就是,麵前的少年在這裏,根本不要工資,或許他並不缺錢,在這裏,他隻求一份寧靜,頭發很長,也不打理,舊款的衣服,似乎也與這家酒吧的格調有些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