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上到了頂端的走廊上,卓灼才能感到其中的那種錯綜複雜。
似乎每一條走廊,都長得一模一樣。
雖然。
以卓灼的記憶能力,是可以分辨每一條走廊細微的不同,甚至加以記憶,是不會迷路之類的,可即便如此,上百成千條走廊,他真的能在兩方人馬到來之前,找到出口嗎?
“唔……”
這時,突然從背部傳來的一聲聲響,此時卻猶如天籟。
是罌粟。
“這……這是哪兒啊……”看樣子,剛才應該是腦部受到了重擊,此時的罌粟,雖然剛剛醒來,意識卻還有些模糊。
“你現在必須告訴我,怎麼從這鬼地方逃出去。”
“啊!卓灼?你怎麼背著我,剛剛……剛剛……奠柏呢?奠柏呢?!”罌粟夢囈了片刻,見到說話的是卓灼之後,又將自己背在身上,趕忙跳下,又突然之間,好似回想起了什麼,突然大叫道。
“先聽我說。”卓灼一轉身,將意識還有些不清晰的罌粟,狠狠地推在一旁的牆壁上,扶著罌粟肩膀的雙手,微微用力。
見狀,罌粟也是清醒了些,從卓灼握住自己肩膀的力量可以感覺,此時的卓灼,已經不是自己可以隨便拿捏。
然而緊接著,她便是雙臉通紅。
此時的卓灼,距離罌粟,僅僅不足一尺,而兩人額頭之間,更是接近,四目相對間,這讓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罌粟,猛然地,竟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是錯覺嗎?
是的,一定是錯覺吧。
罌粟這樣安慰自己,她始終認為,像自己一般,可以玩弄別人於股掌之間的女人,又怎麼會心動,尤其麵對的,還是僅僅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
可越是這樣想,臉上的紅暈便更是鮮豔一分,此時的罌粟又怎麼會明白,她所想的,僅僅是自己怎麼會心動,她卻忘了,麵前的男人,可是整整比自己小了6歲有餘啊,連這點都未曾考慮過,那麼心動,又怎麼會有假?
而此時的卓灼,卻並沒有注意到罌粟的不妥,他望著麵前那絕美的臉龐,勾人心魄的媚眼,說真的,做為男人,卓灼在霎那間,也有了一種沉迷的感受。
而轉瞬間,便被自己從腦海中狠狠甩開。
“你知道嗎。”
“奠柏為了救你,他留了下來,我相信,如果我們再這樣廢話的話,想必奠柏,會因此白白犧牲。”
罌粟的眼睛,瞬間瞪著麵前的少年。
似乎是想從眼前卓灼的眼中,看出一絲玩笑的意味。
可緊接著,她絕望了,在卓灼的眼中,她所看到的,唯有那一絲認真。
一陣脫力的感覺瞬間襲來。
本就眩暈的頭腦,這一刻,更仿佛是被重錘所敲擊。
奠柏。
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啊。
想到這裏,罌粟隻覺得渾身癱軟,腳下一陣無力,要昏厥過去。
但突然間。
她隻覺得,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身軀抱住,狠狠地抱住。
眼神中,漸漸恢複了光彩,腦海也漸漸清晰。
是卓灼嗎?
罌粟隻覺得好想哭,好想哭,即使堅強如她一般。
卓灼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麼,或者,應該安慰些什麼。他沒有過親人,更沒有過妹妹,但他此時,卻是突然感受到,那種從小就接受嚴苛,殘酷訓練的苦,和兄妹之間,彼此依靠,彼此信任的甜,所形成兩人之間那高於彼此的親情。
這一瞬間,他仿佛明白什麼。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愛自己的人嗎?
自己是被愛過的,老漁夫把自己當孫兒一般疼愛自己,還有福利院阿姨們也很關心自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