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高的問題,聶小羽的胸膛剛好抵在趙謙的膝蓋,所以當他抬首時,恰好見識到趙謙慌張的表情。聶小羽無奈地問道:“你沒事吧,叔叔?”這句話本因該是由趙謙對他說的,但趙謙沉默的太久了,久到這句話不得不由從羞赧到莫名其妙的他來說。
“哈?”趙謙隨口應和,待聶小羽借著他的大腿撐起了身子,站直道:“怎麼會沒事。”言訖,他覺得他這時因該是疲於眯眼便睜開漆黑的眼珠。聶小羽一雙明眸無辜地望著趙謙,驚愕地仰視雙眸噴薄黑色無名物質的趙謙。小人兒呆呆的樣子在趙謙看來就像初生的小獸,懵懂無知。趙謙沉默著讓靈魂未層幹製鎖以膨脹守護的姿態連接上聶小羽懸於青海上處於睡夢蜷縮形象的小嬰兒,聶小羽心間漫天星辰般閃耀的世界立即開始宛如燈泡迸射豪光,但很快就由暖和的橙黃代替。
浣鬆市,“黃昏後”警局。
局長的房間並不寬敞,原因自然是容納兆京級訊息的載具拿出拿進日積月累浪費的是閑適的時間。明顯不是貴重物品的陳年楠木辦公桌鋪陳一張四框黑中間潔白的封紙,封紙左角是君子吊蘭,隱隱約約散發著的清香有醒腦的作用。
門外頭的人沒敲門就闖了進來。“萬哥,不好了!你兒子被人盯上了!”正閉目養神的萬建新與聶小羽隻有一成相像,那一成相像正好是如天並雲的劍眉,其下星目沉穩中隱韻裂痕猛地乍開猶如暗夜中驟然出現的紫光,嚴苛端坐的姿勢呼的一聲變作筆直地站立:“什麼?你說小羽他怎麼啦!?”紫黑的精神霎時彌漫,鋪天蓋地的輻射出去。
沒有!萬建新不想他那混元無限之境巔峰大圓滿的修為探查浣鬆市全境居然一絲聶小羽的靈魂氣息都沒尋覓著。這種失控的狀況……多久沒出現?萬建新詳細地記得是十年七月二十一天。當時的他不得不使用自己的武力鎮壓,這是他生跡的汙點——唯一一塊心病。其實也是一種機遇,雖然那個人說不可能,但試試總是好的。可惜的是即使勝了,他直到現在還是放不下,放不下意味什麼他在清楚不過,所以他還沒有放棄,無論是為了她還是他還是自己,條件都不允許!
精神力繼續輻射外境,倏忽一道無根無原的原罪意念攀上:“你的氣息令我很不爽,你兒子是我的了,晚點來拿。”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欲望包裹的意念而且還是豪奪的話語立馬令王建新點燃怒火。先不說趙謙的邏輯,光是用原罪來表達這種事就能使人發狂。
“畜生!”他無法想象還不足十歲的兒子失神猶如行屍走肉的模樣。如果說剛剛他還有一點想從這未知的人身上找回智力壓製的安慰的話,那麼現在便隻剩焦慮。萬建新按捺不住怒火,鎖不定趙謙,改成鎖定隻是行象算小夥子,其實年齡不比他小的鬆:“快說啊!磨蹭什麼!”
極少見到萬局長幽深眼眸的鬆悻悻地想後退一步暫避鋒芒,不過作為一名劈過靈弑過孽障的靈師,而且知道萬局雖是暴君,但命令都是正確的,他用自己的強者之心輕易地克服了身體本能的畏懼,一本正經地板著臉結巴地說道:“沒……他還好好的……他人還好好的,隻不過被那個肆意揮發暴虐情緒的罪犯定作了目標……”萬哥的鎖定又增強啦,這以後都要頂壓力的生活……說話都不暢快,還能不能愉快地闖門?他心有餘悸地看著萬建新驀然平息怒火,胡思亂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