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雷夫開懷大笑著,傑夫和舒心愉兩人也是相偕而笑。
一家和樂的相處在一起,是傑夫期盼以久的事,今天他終於盼到了。
“爸爸,照您這麼說,您年輕的時候也是美少年一位,很受女孩子喜愛呢!”舒心愉笑嘻嘻的說道。
“這是當然,想當年,我在讀牛津的時候,還是學校的足球校隊,每回比賽總是會吸引一堆女孩來看。”憶起過往,雷夫灰花的眉毛都笑彎了。
那是多麼美好的一段啊!若不是今天被問起,他都忘了他也曾年輕過,也有過意氣風發的時候。
“那有沒有照片可以看啊?”舒心愉進一步問道。
“有啊!我是放在……”雷夫皺起眉頭想著,卻想不起來到底那些照片放在哪裏。
“是不是在書房呢?”傑夫試著提問。
“書房……不,不在書房。”雷夫想了一會兒,肯定的答道。
“想不起來,不要緊啦!爸,您年輕的時候,除了玩足球,還會什麼運動啊?”不讓這麼好的氣氛冷卻,舒心愉連忙插話。
有鑒於之前的教訓,她決定晚餐後的時間,還是加入他們的聊天局,先在父子倆之間穿針引線,搭起話頭,省得兩人又是沉默在那裏,不知道要聊什麼。
“不,讓我想一下,我一定可以想起來的。”雷夫堅持道。
爸爸還真固執啊!舒心愉眨巴著眼,望了傑夫一眼。
“不在書房……那是在……”雷夫就這麼喃喃自語地陷入沉思中。“在這房裏。”
“真的?那在哪?”他突然冒出一句,舒心愉很自然的反應道。
“沒錯,我記得是放在這裏!”他的語氣更加堅定。
幾乎是在上了大學後,他就在這間房住下,後來結了婚雖然在別的房間住過,可是沒多久與妻子的感情不睦之後,他又回到了這間房。
“那我們四處找看看好嗎?”舒心愉轉頭對傑夫提議道。
“好啊!”他欣然同意,跟著起身就往旁邊的矮櫃著手.而舒心愉則是往一旁的酒櫃抽屜找起。
望著兩人在那兒為了一本相簿而忙碌,雷夫突然有些感慨。
他是不是真的太固執己見,因而看不見眼前的事實了?
心愉其實是個很好的媳婦,卻因為他一直堅持的門第、種族觀念而忽略了她所做的一切。
回想起來,從她嫁給傑夫以來,她一直是很努力地在融入這個家,學習各種禮儀,包括他所挑剔的,也一並地在努力,可惜他沒有看在眼裏。
就連她主動親近,他也是回以難看的臉色,或者用不屑的口氣、刺激的言論攻擊她,雖然最後都是讓她氣得咬牙切齒居多。
他真的是老了,老得不知變通,年輕的時候,他不也會對一些不公平的事反擊,不也會去試著接受許多新的事物,他怎麼都忘了?
除去心愉的身份,他實在想不出還有沒有人,願意為了討他這個老人歡心而努力,還有傑夫的改變,他想象不到要是當時傑夫真的聽從他的意思,娶一個門當戶對,他屬意的媳婦,現在還會跟他有說有笑如此親近嗎?
想必該是維持原狀,一直到他老死,傑夫都不會想跟他有任何的溝通,兩人隻會像刺蝟一般防衛著對方,而這些都是心愉,他的東方媳婦所帶來的改變,不是嗎?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將一個這麼好的媳婦拒於門外呢?心頭漲滿的感動,不就是她帶給他的最大禮物?
雷夫望著舒心愉踏在地上找尋著他的相簿,心頭突然豁然開朗,心結也隨之消散。
“啊!找到了!找到了!”舒心愉興奮的大叫,從酒櫃最底下找到一本陳舊的簿子。
“讓我拿。”傑夫看這厚厚一本頗有分量,體貼地接手過去。
“爸,我們來看照片羅!”舒心愉隻差沒蹦蹦跳跳的跑到雷夫身邊。
“你小心點,動作別這麼大。”雷夫忍不住脫口道。
“哦!”她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全然沒發現那話裏代表的含義有多深。
但傑夫注意到了,他訝然地望向父親,而父親也回望著他,眼底清楚明了地盛載著笑意,而不是冷硬與排斥。
兩人無聲的眼神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
“爸爸,您真的好帥哦!”舒心愉拉拉他的手,興奮的說道,她的聲音拉回了兩人的思緒。
“是嗎?”
“對呀!真的是帥哥呢!”
“那比起我呢?”傑夫故意問道。
“你哦!還差了一點,爸爸比較有美少年的味道。”嗬嗬,好像那個摩洛哥的王子喔!舒心愉很認真的評論。
“什麼?”傑夫一臉的不以為然,她竟然比較欣賞父親。
“本來就是了,不過你們還是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味道不一樣。”舒心愉做個鬼臉。“爸爸,你覺得我說的對不?”
“是啊!”雷夫笑著同意。
“看吧!”舒心愉攤開雙手。“況且這有什麼好爭的,我說爸爸很帥,不也是在稱讚你!”
“是是是,老婆說的對!”傑夫無話可說。
“傑夫,娶了心愉,有時候也讓你很頭痛吧!常常一句話堵得你哭笑不得。”雷夫大笑。
“是啊!爸爸,您這才知道。”傑夫跟著點頭同意。
“亂講,哪有啊!爸爸,您不公平!”舒心愉嘟著臉抗議。
“哈哈哈……”
雷夫的笑聲就這樣充滿整個房間,甚至傳到了躲在門外的希雅的耳朵。
什麼時候他們變得如此融洽了?他們不是一直都不合的嗎?她皺起眉頭有些錯愕。
不行!她真的要盡快找時間下手,不然怕是沒機會了。她不自覺地摸摸口袋裏的藥包,前幾天從羅倫斯那兒拿到藥包之後,她一直是不離身的帶在身上。
可是,她一直沒找到適當的機會,反而感受到舒心愉明顯的冷淡,難道她有哪裏露出了破綻?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