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體得到充分的滿足之後,絲毫不去理會幾乎已陷入昏睡的曦潔,於寒緩步走出室外。
隻有性愛才是人生的真諦!尤其是到達高潮的時候,整個腦子呈現真空的狀態,輕飄飄的無意識感,如毒癮一樣滲入全身四肢……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就這樣做下去,永遠做下去,就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忘記!
於寒走下樓梯,走到最後一格時,腳步微一踉蹌,連忙抓住扶手。眼前刺目的燈光令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頭腦有一刹那的怔忡。
已是深夜的於氏別墅,不同於其他別墅,燈光通明,明亮的光線幾乎到了令人刺目的地步。一入黑,房間必須全部都開燈,甚至包括花園的每個角落都被照得一覽無遺,是於家所有傭人都知道的規矩。
他們的少爺,根本見不得黑!
緩緩閉一下眼睛,於寒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胸口泛濫一陣陣惡心欲吐的感覺,太陽穴與手背青筋暴突,有多久沒有休息過了?三天?四天?一個星期?他難以合眼。
再激烈的性愛,對他的睡眠仍是沒有絲毫幫助。
身體每個細胞因日夜不眠的異樣而瀕臨崩潰邊緣,全身酸痛得都似要散開一般,可頭腦依舊興奮異常,毫無睡意,即使剛剛與一個女人瘋狂地做過愛,但殘忍的睡神就是不願意賜給他哪怕是一小時的休憩。
除了好友歐陽冉、林風與章宇,誰也不知道他竟有如此嚴重的失眠。
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他遲早會發瘋!
抬起虛浮的腳步,他朝門外走去,不一會兒,車庫便響起引擎聲,迅疾地消失在夜空中。
???
已是半夜三更,門鈴卻如鬼叫般響個不停。
“誰在外麵那麼吵,也不想想現在是幾點了?”獨居於一套豪華公寓的歐陽冉揉著眼睛,不耐煩地打開房門,惡狠狠道。
本以為是誰在惡作劇,沒想到竟是一臉陰鬱的於寒臉帶倦色地背靠在牆上,吞雲吐霧,眉心幾乎糾結成繩,他深深地拚命吸著煙,像是要將煙草全部揉入血管中,淩亂的頭發和社開的衣領令他顯得無比頹廢浪蕩。
“怎麼是你?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歐陽冉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於寒苦笑一下,熄滅煙頭,徑自走了進去。
歐陽冉關上門,心口已有幾分了然。“是不是又失眠了?”
這個令人頭痛的小子,瞧他這副快要崩潰的樣子,要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幫我一個忙。”站在房中,於寒定定看著他道。
“你確定?”歐陽冉眨眨眼,打了個嗬欠。天,又有免費沙包可打,不過誰又願意在半夜三更打沙包呢?
“動手吧。”經驗告訴自己,目前這搖搖欲墜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他不想昏倒在大街上或在公司裏,現在惟一的希望,就隻能靠他了。
“好。”淡淡的一個字脫口而出,幾乎與此同時,歐陽冉一改一副懶洋洋無謂的神情,臉色一沉,出拳快如閃電。在於寒還未及看清之前,便結結實實地挨在他臉上。
這一拳即快又狠,頓時打去了於寒的意識,眼前一黑,他英挺順長的身軀便緩緩跌落,正好跌入歐陽冉懷中。
“真是拿你沒辦法。”看著懷中因昏迷而顯得分外憔悴俊美的於寒,歐陽冉一把將他抱起,放在自己的床上,並輕輕蓋好被子。
“每次都這樣,你一來,我就得讓位,真不知是房子到底是我的還是你的。”雖然嘴上抱怨著,但他仍是打開房內所有的燈,並盡可能輕地掩上門,躡手躡腳,到客房去睡。
???
翌日清晨,鳥兒在枝頭愉悅的歡唱將在床上沉沉入睡的女子驚醒。
曦潔微微坐起身子,因全身引發的酸痛與私處強烈的不適,雙眉緊蹙了一下。發覺自己全身赤裸,昨夜的記憶一下湧上心頭,蒼白的臉頰,瞬間變得如玫瑰般紅豔。
匆匆找出散落一旁的衣服穿上,她拉開窗簾,晨光一下照人室內,雙眼因強光的刺激而輕眯起來。
雨停了!
待適應了光線之後,她緩緩掃視窗外。
從距離可判別她所在的應該是二樓,樓下正對生機盎然,綠樹成蔭的花園,各種各樣的菊花競相綻放,花園右方,似乎建有一大型花室,看不清那裏種植的到底是什麼花卉,但想必是十分珍貴的品種。
她幽幽看了好一會兒,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一切……都不同了。今天的早晨,跟以往任何一個比,竟讓她感覺如此特異。
到底是什麼在改變?她與他,怎麼應該會有這樣的交集!那本該是猶如天與地般遙遙相隔的距離,那本該是兩條並行相駛的電軌,永遠不會有相錯的時機,那本該是兩顆一東一西的寒星,隻閃爍著屬於自己的閃芒,永遠地、在不同的空間!
他和她,是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人!她的心口微微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