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堅持不走,堅持牽著陽穀的手走一輩子,我覺得我很高興,我很滿意,你改變不了我的原則。”
奇怪的事發生了,她這般直言頂撞,居然沒有讓皇甫晴文生氣,皇甫晴文隻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
為什麼要動搖呢?
“啊!啊!”兩聲痛苦的叫聲從門口傳來,下一刻衛保已經舉刀撲進屋中。
元滄海一看,驚慌的舉起竹椅丟過去,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
他早就來到京城,一直暗地盯著貝陽穀的作息,打算要報仇。
但他不要一下就殺死他,他要先讓他失去心愛的女人,讓他痛苦一陣於再來了結他。
衛保摸清了貝陽穀離開和回來的時間,特地在元滄海單獨在時登門拜訪。
但他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別人,不過這對他沒影響,殺兩個人跟殺一個人是一樣的。
皇甫晴文驚訝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衛保!居然是你!”
他看了她一眼,臉上的驚訝表情逐漸換成冷笑,“嘿嘿,你居然也在這,真是太好了!”
她看著這個二十多年前跟自己有過節的男人,忍不住緊張了起來,“你、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他哈哈一笑,厲聲道:“你問我想怎麼樣?凜國公主,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你說我想怎麼樣?”
王府裏保衛重重,他兩次行刺她都沒得手,現在她自己送上門來,怎不讓他欣喜若狂呢?
“你自甘墮落,押運漕運時監守自盜,卑劣無恥,又怎麼跟我相關!”
她雖然這麼說,但心裏也知道起因為何。
衛保仰天長笑,笑聲卻淒厲無比,“我今天要殺你,難道你覺得跟自己當年所作所為不相關嗎?”
“當年要不是你極力阻止,淑文與我不會陰陽相隔!”他悲痛的提起往事,“是,我隻是個副將,官小職徽的確配不上淑文,可是她不在乎,又要你來多管什麼閑事?”
“她要跟我遠走離飛,又關你什麼事?居然派人去追,將她捉回去軟禁,讓我下獄!你害得淑文吞金自殺,皇上悲痛她的早逝,可憐我,將我釋放,要我待罪立功,我偏偏不領這個情。
“我就要勾結土匪,將漕運全都偷走!哼哼,你們這些皇族又能拿我怎麼樣!”
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放聲大笑。
元滄海這才知道,原來當年漕運失蹤,居然有這種內幕。
她忍不住看了皇甫晴文一眼,眼光中有些責怪的意思。
多年前的往事被提起,皇甫晴文一直覺得自己或許手段激烈,但從來不覺內疚或心虛。
可是被元滄海這麼一看,她居然生出了濃濃的罪惡感。
“你幹麼那樣看我!難道我不對嗎?”或許是因為開始覺得內疚,所以她的聲音也大了起來,“皇室血統豈容破壞?況且他隻不過是個小副將,小小的正八品,憑什麼娶我皇妹!”
“為什麼出身和官位這麼重要?”元滄海無奈的說:“甚至比你妹妹的生命還重要?”
“那是她自己想不開,我都是為她好,怎麼可能希望她走絕路!”
“公主,你是為她好,可是那不是她要的呀。”
為什麼在經過了一場悲劇之後,她還不能改變那樣的想法?
“嗬嗬,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失去的也已經拿不回來了。皇甫晴文,你拿命來賠吧!”
衛保大刀往她砍去,元滄海朝她一撲,抱著她的腰,兩人壤倒在地,躲迸了桌子底下。
他彎腰要將她們抓出來,卻被元滄海在手臂上咬了一口,他大怒之下,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拖了出來。
元滄海雙腳亂踢,不斷的掙紮著,“放開我!”
見大刀揚起,皇甫晴文忍不住尖叫,“是我錯了,你快住手!”
“如今認錯也來不及了。”
情況正危急時,咻的一聲,一支羽箭從宙外射進來,他連忙揮刀去擋。
元滄海趁機一掙,又躲回桌子底下,抱著皇甫晴文安撫,“沒事的、沒事的。”
她嚇得渾身發抖,嘴唇發白,隻是點點頭。
貝陽穀讓元滄海住在這裏,早就有準備衛保會找上門來,扛上來來去去的漁舟都是他的眼線,負責在有可疑人上島時通知他。
但是衛保也精明,他扮成了尋常的漁夫,從明霞島後方遊上岸,避開了眼線。
而貝陽穀回來純粹是因為知道他娘到了這裏,所以趕回來支持元滄海,結果湊巧的救了他的母親和妻子。
“這次不會再讓你逃了!”貝陽穀破窗而人,“拿出點本事來讓我見識吧!”
“好,我就先殺了你,再來料理你娘和那臭丫頭!”
他的大刀靈活,刀勢淩厲,還好貝陽穀一出手就用短刃削斷他的刀,他占了兵器上的便宜,所以衛保很快就落下風。
而被他砍傷在門前的兩名婢女,有—個負傷去求救,一下於就來了一大群官兵,將臥湖小築團團圍住。
衛保當然是不敵,奮戰之後還是無法突圍,當場被逮住,送進大牢等候皇上發落。
他渾身滴著血,雖然被粗繩所捆,但臉上那種可怕的殘忍氣息依然沒消減。
他的眼神讓皇甫晴文心驚膽戰,覺得他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殺死自己一樣。
她開始想,難道,自己真的錯了?我的原則就算不要了;也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而貝陽穀和驚魂未定的元滄海雙手交握,緊緊的擁抱著彼此。
“我真該死!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滄海,真對不起你!”
“不要緊,我沒事的。”她緊緊的抱著他,雖然說不要緊,但喇剛她真的很害怕。
害怕自己就這麼死了,害怕自己留他一個人,害怕他天天為她悲痛難過。
她看到衛保那樣子,就覺得自己不能夠有萬一,她得為他好好珍重。
“不不,我再也不讓你一個人留在這了。”
真是把他嚇死了,這種事絕對不能再來一次,誰知道下次還有沒有好運呀?
皇甫晴文清清喉嚨開口,“你這破爛屋子也能住人?哼,別要失了身份,通通給我搬回王府去!”
元滄海和貝陽穀同時一愣,“什麼?”
“看我幹什麼?來人呀,過來扶我一把,這地方待久了,我渾身都不舒服。”她把頭轉過去,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陽穀,我叫你搬回王府,還不快點收拾嗎?還有滄海,你光站著幹麼?紫花苑那麼久沒住人了,你不用過去收拾呀!”
貝陽穀嗬嗬一笑,“她讓步了,你做了些什麼?”
她搖搖頭,看著一大群人簇擁著她遠去,非常感慨的說:“是衛保做的。”
“是嗎?怎麼說?”
元滄海微微一笑,“秘密。”
她不打算把二十多年前那個悲劇說出來,她相信公主心裏
已經後悔了,她不想再增加她的罪惡感。
就讓過去的過去。
“好吧,你留著你的小秘密吧,我喜歡你這麼有原則。”
“拜托,別再跟我說原則啦。”她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痛。
“好,那咱們收不收東西搬家呢?”他笑著看她,“王府在那邊。”
她也笑了笑,“我喜歡當野人,你呢?”
“那我就隻好當野人的相公啦。”他在她鼻子上一點,“不過”
“怎麼了嗎?”
“沒什麼。”
他娘喜歡一家子全住在一起,滄海卻喜歡臥湖築,看樣子她們兩個的原則戰爭還沒打完呢。
jjwxcjjwxcjjwxc
王爺親家當鋪開設的地點很差,原本生意冷清得不得了,常常一整天都不見有隻蒼蠅飛來關照一下。
可是這幾天卻一反往常的熱鬧滾滾。
隻是可惜,都不是來典當物品,而是來聽朱富發說故事的。
一開始他隻是閑著無聊,跟隔壁的老頭閑聊時,抱怨自己跑到這來開鋪,卻一點油水都撈不到。
結果因為故事過程離奇,聽的人越來越多,他也越講越開心,加油添醋了許多,說到驚險處,大家都捏一把冷汗,說到好笑地方,更是大夥一起大笑。
人人跑到這來聽說書,茶館的生意跑了一半,說書的人沒生意好做,沒有收入,隻好愁眉苦臉的來跟搶他們生意的人典當東西。
“說到天下第一關,當然是東西各距沈陽、顧天府八百裏的山海關了,這山海關有兩座城,一座叫做東羅、一座叫做西羅。
“事情就發生在東羅城裏,那一天呀,英氣煥發的小王爺騎著……”
元富發天天在當鋪前麵說書,但他說的故事永遠都沒有結束的一天。
一全書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