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一天沒見著雲追,榮飛說,“那小子不知怎麼惹二爺生氣,被罰去幫附近村民去田裏捉蟲。”
流霞默默看了眼頭頂火輪似的太陽,心下一緊,發自內心感歎,“還是二小姐好。”
榮飛聽她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傻乎乎也點頭,“那是自然。”
大約是流霞心裏緊張,一整日都不敢看李煦安。
即便是葉蓁和李煦安說話,她在外間沏茶,也總覺得二爺看過來的眼神帶著刀子,手一抖,茶水也沒沏好。
葉蓁聽著動靜過來,見流霞手背已經燙紅,“快拿燙傷膏來。”
話音一落,又想見這幾日裏裏外外都是流霞一人,這會兒哪還有趁手的丫頭使喚。
這幾日怕是累著流霞了,不然怎麼沏茶還能燙著手。
“你等我,我去拿。”葉蓁用絲緞帕子墊著流霞的手,轉身出去,還不忘跟李煦安說一聲,“二爺幫我照顧一下。”
李煦安一臉溫和,“好。”
殊不知,葉蓁一走,流霞更緊張了。
再聽李煦安的腳步一點點靠近,隻覺房間溫度也跟著降低了,待銀色袍裾進入視線,流霞整個人如繃在弦上的箭。
李煦安發現她身子打顫,以為燙傷的地方疼,抬手還沒動作呢,流霞撲通一跪,閉著眼直愣愣道,“二爺放心,奴婢打死也不告訴別人您是從二小姐房間跳窗跑的!”
李煦安好看的鳳目一凝,準備撚訣的手指僵在當場。
更尷尬的是,葉蓁從旁邊房間找到燙傷膏和聽見葉蓁說話趕出來的榮飛都在門前,流霞因為害怕,說話聲音很大,想聽不見都不行。
榮飛緩緩看向葉蓁,表情複雜到不知該替葉蓁擔心還是該慶幸二爺跳窗跑了?
難怪雲追好端端被罰了。
葉蓁僵笑了一下,“天快亮才走的。”
榮飛表情更複雜了。
二小姐這話是想替國師證明點什麼?
然而這時,久久等不來寬恕的流霞,腦子一片混亂,張嘴又道,“床榻很整齊,小姐也睡得很好,奴婢知道二爺什麼都沒做。”
李煦安眼角一抽,喉嚨有些堵。
與此同時,葉蓁果然在榮飛臉上看到,“什麼都沒做,天亮才走?”
榮飛其實心裏還嘀咕,難怪要跳窗跑。
葉蓁不知怎麼解釋時,榮飛很貼心地說了句,“二爺身子不好,奴才們理解。”
“不是···”葉蓁想解釋。
“奴才去給二爺端藥。”榮飛留下這麼一句,走得毫不猶豫。
接下來,屋子裏的氣氛好不到哪,流霞哪裏敢讓葉蓁給自己上藥,逃似地一溜煙跑出屋。
葉蓁給李煦安沏茶,看他臉色不太好,眉眼間還有委屈,柔聲道,“那丫頭傻,回頭我訓他,二爺別放在心上。”
李煦安冷幽幽道,“榮飛向來對二小姐衷心,瞧剛才那樣子,巴不得貧道多喝兩副藥,把身子養起來。”
葉蓁無力反駁,隻道,“他、他是心疼流霞傷了手,沒、別的意思。”
好一會兒才聽李煦安開口,“昨晚真該對二小姐做點什麼。”
葉蓁一點沒客氣,“現在後悔可是晚了。”
李煦安一哽,頓足捶胸的心思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