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歌覺得自己太慫了,這個時候想到李煦安一次次,一聲聲的兄長了。
太子見他遲疑,厲聲道,“李將軍,還不放箭!”
李乘歌渾身一震,僵硬著抬起手臂,後麵的弓箭手拉滿了弓弦,滿頭大汗。因為兩個道士鬥法,弓箭未必能一擊即中,一波上去,下一波就要接上。
一旦被他們騰出手來,興許一揮袖子,低下的弓箭手就會被反殺。
李乘歌猶豫中,眸光一顫。
李煦安被洛川擊中胸口,直挺挺從半空墜下。他抬手的動作一頓,這點間隙,李煦安借著符紙之力,半空旋身,化利劍直逼屋內一身鳳服的皇後。
皇後對皇帝四目相對,絲毫不肯退,“臣妾絕不可能放過他!”
話音剛落,殺氣從身後驟然而至,李煦安含著血氣開口,“就算你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太子嚇得臉色青白,隨手抓了個北營的士兵就往李煦安劍尖上推,邊衝著外頭喊,“洛川道長,快、快把他拿下!”
“你要多少錢都行。”
洛川懸在半空,拂塵一揮搭在臂彎,忽略不計淩亂的頭發和眼角一道細細的傷痕,整個人透著股難以理解的滿足和慵懶。
他居高臨下睨著太子,“之前和殿下說好的銀子也不必給了。他已應承下給我看清宗門秘籍,對我而言,比金銀更重要。”
太子怒不可遏,眼下又不是爭執的時候,再看被自己丟去擋劍的士兵已被李煦安一袖拂開!
雖有宮女護在皇後身前,可銀色長劍已在宮女胸口見了血,再看李煦安森然可怖的目光,如同堅不可摧的冰山,太子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李煦安殺氣畢露,長劍打算穿過宮女身體直刺皇後心髒。
此時,皇後金冠步搖劇烈晃動,瞳孔倒映著閃冷光的劍刃,嚇得身子都僵了,別說開口和閃躲了。
八年了,離他死去已經八年了。
李煦安整整熬了八年,藏了八年,他本可以用殘忍的辦法讓皇後一族從這世上徹底消失,在決定和葉蓁共度一生前,他都還這麼打算。
否則也不會準備這麼多符紙,每次進入皇宮都隨身攜帶。
但現在不行了,他不能用禁術,也不能拘著皇後的魂,隻能在肉體上殺死她。
好在他們耐不住性子,大膽逼宮。
李煦安現在殺皇後,是誅殺亂臣賊子,不必擔責,也不影響道行。
他握劍的手因太用力骨節泛白,劍身被內力灌滿,銀光刺眼,劍刃進入宮女身體,骨肉分離聲連尖叫都掩蓋不了。
皇後嚇得腿軟,嬤嬤扶著她要逃,李煦安兩指一動,符咒猝然擋在她們身前,詭異的紅光照亮嬤嬤慘白的一張臉。
太子讓北營的人去攔,可人人見著國師身邊漂浮的符咒就膽寒,遲遲無人聽命。
太子奪下侍衛的刀朝著李煦安砍,可惜連他身體都靠不近就被無形的力量阻擋。
他急得牙關都打顫,眼看劍刃穿透宮女後心,血淋淋就要進皇後心髒,太子喊了句,“葉蓁也在我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