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獨自一人靠坐在殘留著兩人體溫的床上,望著他離開的方向,迷離的雙眸漸漸回歸清醒,繼而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緊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眼眶裏的淚水湧出來。
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了,每一次被他傷害,心裏就像是被鈍刀活生生磨開一個口子一樣,血肉模糊,疼到痙攣。
可每一次,他都從來不會在意她的感受,所有的痛苦絕望到頭來也隻有她獨自承受,無法填補。
誰讓程嫣是他心愛的女人,而自己,不過是他眼裏厭惡又卑微的螻蟻,是慫恿爺爺將他跟心愛之人分開的仇敵。
獨自一人在酒店坐了整整一夜,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隱約傳來救護車的警笛聲,讓她的心情更添一份沉重。
第二天準備離開酒店的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再一次將她堵在了門內。
“蘇婉,我們結婚吧。”
這樣一句本應該充滿了愛意與浪漫的話,卻被他用最冷漠清淡的語氣說了出來。
她不可置信的望著男人冷傲的臉龐,“為、為什麼?”
於默涵一襲黑色大衣靠在門邊,漫不經心的擺弄著手中的小盒子,薄薄的唇邊勾起一抹冷魅莫測的弧度,“人都給我睡了,當然應該結婚了,難道你以為我是那麼不負責任的男人?”
這樣的一番話,她不敢想象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她的本能和第六感提醒著她,在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之後,他的承諾會有多麼可怕危險。
可縱使如此,她卻不得不承認,當她從他口中聽到“我們結婚吧”這句話的時候,那顆遍體鱗傷的心仍然會忍不住熱烈的跳動。
“……好,我答應你。”
她已經深中他的毒,無藥可醫。
拚命了那麼多年隻為跟他在一起,當夢想就擺在她眼前隻需要點一點頭就能實現的時候,她無法抗拒,哪怕粉身碎骨也甘願投入到這場婚姻裏!
於默涵的眼底透著一絲令人看不懂的笑,打開手裏的小盒子,將那枚精致閃耀的鑽戒戴上她左手的無名指,“婚禮一周後舉行,別忘了把你親朋好友都請過來。”
蘇婉望著那枚鑽戒傻傻的點頭,滿腦子亂七八糟念頭的她,並沒有察覺到男人笑容深處那抹濃烈到錐心刺骨的寒意。
一周後,盛大的婚禮在京城故園舉行。
於氏家族在京城威望甚高,到場賓客不是名流貴族便是商政界的大佬。
蘇婉自從孤苦伶仃,沒有親人,隻把自己的養父母和公司同事請到了現場。
蘇牧原與孟芸可見女兒終於長大成人有了家,感動得一塌糊塗。
婚禮正式開始,身披婚紗的蘇婉款款現身,在父親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向不遠處的於默涵。
音樂深情,花瓣徐徐,耀眼的聚光燈將她晃得有些暈乎乎。
通向他的這條路,她已經走了太久太久,一路摸爬滾打曆盡千難萬險。
好在,她終於走到了。
立定於他的麵前,父親將她的手交給了他,望著他臉上淡淡的笑意,她也忍不住揚起一個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