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君侯,彩霞夫人走了,還帶走謹兒少爺,和府裏一些值錢的東西。”於總管上綠

珠樓稟告。

石崇無動於衷。“走了也好,謹兒是石家惟一的命脈,倘若留,恐怕也有生命危

險。”

“桌上留有一封信。”於總管呈遞。

石崇意興闌珊地拆開,赫然看著那幾行文字。

君侯:

我會帶走謹兒,是逼不得已的,因為他不是你的親骨肉,我受孕的時候,正好你出

外經商時,所以謹兒應該是左大人的兒子,我怕他起疑,騙你說謹兒早產,其實是足月

生產。

我不奢求你原諒我,隻希望你不要來索取謹兒回去,他不是你的兒子。

彩霞筆

他臉色如挫敗的公雞,揉皺了那張紙,憤恨、悲痛。他那麼疼愛謹兒,謹兒居然不

是他的兒子,教他怎麼承受得了這個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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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綠珠自他手中抽出那封信,端詳之後,驚訝不亞於他。

“謹兒……怎麼會這樣?”

一連串的打擊,已教他失去了生命的鬥誌。

一名家仆急奔上樓,氣喘不休地說:

“不好了,君侯,府裏四麵八方都被士兵包圍住了,要君侯立即交出綠珠夫人。”

“該來的總是會來,逃也逃不掉。”石崇顯得很無奈,但是很鎮定。

綠珠心底撩起迷離的惆悵,濯著輕愁。

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取出一管橫笛,幽幽地吹奏“王明君曲”(即王昭君,

因晉人避司馬昭之諱而改名)。

當年王昭君被毛延壽所害,出塞和番,和皇上離情依依……正像她如今的心情。

她為石崇獻上這最後一曲,細致的姣容鏤著平靜而深峻的堅決,無人能撼。

石崇悠閑地倚欄飲酒,和綠珠麵對麵坐著。

園外一片嘈雜之聲,孫秀等得不耐煩,帶人上樓索取綠珠。

看見石崇和綠珠不慌不亂,好整以暇,不免驚愕。

兩人眼中隻有彼此,根本不把孫秀放在眼裏,孫秀氣憤得下令:

“來人啊!將梁綠珠帶回宮中。”

她緩緩站起身,迎麵瞪視孫秀,痛斥一番。

“你這個卑鄙的小人,當時真不該饒你一命,如今讓你成為朝庭的腐蟲,你助紂為

虐,叛君弑王,終有一天會得報應!”

孫秀麵目猙獰,趾高氣昂地說: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乃千古不變的道理。”

“孫秀!”石崇暴喝一聲,“你逆天行事,蒼天不會讓你得意太久!”

孫秀冷笑,無所謂地聳聳肩:

“至少我現在大權在握,足以要你的命,這就夠了!”

“你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那你就錯了,我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的。”綠

珠剛烈地說。

話落,綠珠挪動蓬步,靠近閣樓的欄柵,淒楚地望了石崇最後一眼,飽含無奈、不

舍。

“綠珠!不可以!”石崇驀然喊道。他知道綠珠要做出傻事,但是他來不及阻止。

她回身拂袖,翩然奮勇墜樓,像一朵落花飄零……

孫秀大驚,欲伸手勾住她,卻連衣角都抓不住。

“綠珠——”石崇撲向欄柵,眼見心愛的女人被迫墜樓,悲慟地呐喊。

閣樓底下的士兵過去查探她的鼻息,朝上大聲回稟:“啟稟軍爺,梁綠珠已經氣絕

身亡。”

美人香消玉殞,孫秀陷在震撼中,他萬萬沒想到,綠珠寧死不侍趙王。

真是可惜了一位國色天香的絕色美人!

他把所有的怒氣都出在石崇身上,喝令道:“來人啊!把石崇押下,家產全數充

公。”

石崇渾渾噩噩,任憑兵士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