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出走,白袍現形
“公子,小姐休息了,您還是請回吧!”小蝶看著臉色蒼白的含情,小心翼翼的行了個禮,說道,“若是公子有什麼話要對小姐說,不妨告訴奴婢,奴婢會轉達給小姐的!”
含情歎了口氣,強行抑製住心中的不甘和憤怒,還有絲絲的悔恨,說道:“不必了!我明日在來看望小唯!你下去吧!好好伺候你家小姐!”
小蝶垂下眼瞼,乖巧的說道:“是!奴婢遵命!”
眼看著含情失魂落魄的離開,小蝶掀開水漾珠簾,怯怯的走過去,對著埋首做刺繡的小唯說道:“小姐,含情公子已經走了!”
小唯的手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飛針走線:“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小姐,您已經繡了好幾個時辰了,在這樣下去,眼睛會熬壞的!”小蝶倒了一杯桂花茶,走上前去,“喝口茶吧小姐,緩緩眼睛也好!”
小唯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微微歎了口氣,還是停了下來,接過茶,細細抿了一口:“……破曉前的露珠,搭配夏末正濃的桂花熬煮,果然別有一番風味……小蝶,你費心了!”
小蝶低下頭,誠惶誠恐的說道:“為小姐分憂,是奴婢分內之事!”
“恩……我歇好了,你下去吧!晚膳不用端上來了,我沒胃口!”小唯說罷,又拿起了桌上的針線,繼續方才未完結的繡品!
“小姐,您責怪奴婢多嘴,奴婢也要說完這一句了!”小蝶不忍心看著小唯這樣虐待自己,傷害自己,難以克製內心的煎熬,“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知道您心裏難過,但奴婢蠢笨,位分又不高,幫不上您什麼忙,可奴婢看得通透,含情公子心裏是有您的,您心裏又何嚐肯舍棄和公子之間的情分?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呢?”
“你起來!”小唯沒有抬頭,手中的線遊龍戲鳳,描繪著手下栩栩如生的金色鴛鴦!
“小姐……”小蝶還想說些什麼!
“我叫你起來!”小唯厲聲喝道,“若是你以為我寵愛你幾分,便可以對主子的事情指手畫腳,我現在就可以把你趕出去!”
“小姐……”小蝶冷不防受到小唯這樣嚴厲的嗬斥,眼淚已經在眼睛裏麵打轉了,整個身子嚇得簌簌發抖,不敢吱聲,隻能淚汪汪的看著小唯!
小唯索性放下手裏的繡品,站起身來,扶著桌子說道:“或許你以為,你是忠心護主,但我要你知道,我是主,你是仆,這條線你終其一生都不能逾越,我不會把你當妹妹看待,你也無須拿我當姐姐!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了!下次再敢妄議我的事情,別怪我把你叫個陳伯發落!”
“……是,奴婢……奴婢遵命!”小蝶低低的俯下身子,整個臉幾乎要貼在地上,眼淚落下來,砸在地麵上,騰起小小的霧氣。
“下去吧!”小唯背過身子,繼續一絲不苟的繡著繡品!
小蝶顫抖著點點頭,哭腔正濃:“是!”
掀開簾子,退了下去!
“何必這麼疾言厲色,這小丫頭也是關心你!”含情從窗子後麵翻了進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小唯,無不痛惜!
小唯轉過身子,小巧玲瓏的嘴唇帶著點點絳紅,從來不施粉黛顏如玉的臉蛋上,抹著淡淡的胭脂水粉,青蔥色的裙衫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腰間係著一條明黃色的絲帶,隨風搖擺,別有滋味在心頭:“含情哥哥如今越發好心腸了,小唯竟不知道,何時起,含情哥哥對我身邊這小丫頭也起了心思?”
“小唯,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怪我怒我,但不能這樣……”含情皺著眉頭,一臉痛苦,往昔一身白衣,翩翩君子的模樣也單薄了幾分,一塵不染的白衣上麵斑跡點點,頗為尷尬!
小唯冷笑一聲,手裏的針線終於停了下來:“含情哥哥說的哪裏話,小唯怎敢如此放肆……小唯有何立場這樣做?有何資格這樣做?”
“你有!”含情目光堅定的看著小唯,“你知道的!你有這個資格,你有這個立場!”
“是嗎?”小唯笑的花枝亂顫,頭上的發簪隨之搖擺,“含情哥哥,我憑什麼呢?”話音未落,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我見猶憐,“若是我沒有回來,你和一遙姐姐,是不是早就已經互生情愫,是不是已經琴瑟和鳴,是不是已經溫香軟玉,是不是已經雙宿雙棲,是不是已經忘記這世間還有一個我?”
“小唯……”含情聽得肝腸寸斷,正欲上前解釋,卻被小唯喝止住!
“你站住!”小唯捂著疼痛的心口,淚眼朦朧,“含情哥哥,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欺騙我!”
“我沒有!”含情心情焦急無比,眼看著世間最最珍愛,最最不忍心傷害的女子在自己麵前哭的肝腸寸斷,教他如何不心急如焚!
“沒有?”小唯反問道,“若是沒有,當日聽到一遙姐姐出事的消息,我看到的心急如焚的你,是假的嗎?若是沒有,每次一遙姐姐有難,你臉上的焦急不安,是假的嗎?若是沒有,你為何還留著一遙姐姐為你縫補的每一件衣衫,不肯舍棄?我怎麼不知道,愛潔成癖的含情哥哥,竟然有了收集舊衣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