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強勁的風勢迎麵吹來,唐韶荏緊拉著披風、小帽,幾乎快站不住腳。

她蹲下身,席地而坐,青蔥般的玉手觸及草地。強風吹得小草發出“嚶嘍”作響的聲音,卻無法將小草連根拔起。“小草,看來你比我有韌性多了,不會受強勢所擊倒。”她有感而發,弓起小腿,了望天際。

苗疆的天空幾乎天天都是萬裏無雲,可是她偏愛看晴空,天氣晴朗會令她產生樂觀麵對的勇氣。

今天趁著侍女不注意,她溜出寢室,到屋後透透氣。

她快悶壞了!

隻有接近花草,才能抒解她的憂愁。

嗅著混合了青草與泥土的特殊香氣,她的心情逐漸放鬆、沉澱,想到家鄉……想到和管念禧相遇的那一日……

韶荏明白他的心地沒有那麼壞,他隻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換成是她,經曆和親人生離死別,也會性情大變。

爹說過管怕怕對爹有贈金之義,既然如此,無論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應該試著化解他心中的仇恨,並查出真相。

如果是爹對不起他,她會彌補他,求得他的原諒。

她豁然起身,奔回主屋。

遇見府邸的下人,他們麵色惶恐地拉住她!推抵她進屋,說著她聽不懂的苗語,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她踏入自己的寢房,兩名恃女淚眼汪汪地跪在地上。

管念禧因為侍女未盡看守之責,大發雷霆。

她猜出原因,上前挺身道:

“不關她們的事,是我自己要出去走走,你總不能一直把我囚禁在這小小的方室之中。”

嚴肅冷峻地揮手,他叱道:“通通下去。”

侍女畏懼地垂首退出寢房,看得出她們很怕他。

“你是暴君嗎?非要讓大家都這麼怕你。”她輕譫地說。

他反轉折住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淚都快掉出來。

“倘若還有下一次,那兩個侍女就會因你而死!”他眉宇充滿暴戾之氣。“你最好給我乖乖待在房裏,哪兒都不準去,要是再讓我回來找不到你,別說是小小的方室,我會把你關進牢籠裏。”

話落,他忿忿地甩開她的手。

唐韶荏氣極了,她可是吃軟不吃硬。

“你要控製我的行動,休想!不自由,毋寧死,你少恐嚇我。”

“你死了,那兩個倒黴的侍女,就是你的陪葬!”他冷酷無情地道。

“你……你不要拿別人的性命威脅我,這不是正人君子的作風。”

“正人君子?”他森冷地揚唇反譏:“你以為這裏是大唐嗎?搞清楚,這裏是苗人的天下,隻有勝者為王、適者生存。”

“野蠻人!”她啤罵一聲。

本來想好好和他談,可是一見麵,他又這麼不可理喻,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再說一次!”他又擒住她的手,這一次是另一隻手,她感覺她的一雙手都快廢了。

想不到他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她蹙緊了眉頭,咬緊牙關,忍受著劇疼,倔傲地重複那句話。

“野蠻人就是野蠻人!”

“好膽量!”他放了手,竟然有幾分敬佩。“在苗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罵我,你是第一個。”

他幾次對她施暴,她從不喊痛,令他刮目相看。

唐韶荏揉著疼痛的手臂,吸起唇,不理他。

“放心,斷不了,我有控製力道,不會脫臼的,如果折斷了,我還要叫大夫來看你,那多麻煩!”管念禧悻悴然地道。

“把我抓來這個鬼地方,害我一句話都聽不懂。”她嘟噥地抱怨。

“你是該學習苗語,明日我會請個人專門教你。”

“我才不要,我又不想一輩子住在這裏。”

“你別無選擇,除非我比你先死,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他霸道獨裁。

“我詛咒你——”她從齒縫迸出惡語。

“你的詛咒如果會靈驗,狗屎都能吃了。”他不肩地說。

“管念禧!”她連名帶姓地吼他。

他強行摟抱起她,一把將她丟到軟綿綿的床褥上。“我要懲罰你,女奴!”

她驚惶的身子彈跳起來,馬上被他高挺的身軀強壓在下麵,她掄起粉拳,害怕地槌打他結實的胸膛,漫罵道:

“放開我,你這個野蠻人!你要做什麼?”

她抗議的話語被他飛快地堵住,舌尖粗魯地撬開她的貝齒,肆無忌憚地入侵她的檀口,不斷地翻攪,尋求契合。

這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回溯到她喂他吃藥的情景……

韶荏心間封閉頑強的壁壘,被他的唇舌慢慢穿蝕……她終於軟化了,任他恣意吸吮她的甜美……

良久,他的唇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她櫻花花瓣般的柔嫩紅唇,湛黑的眼眸像一泓潭水,流瀉出從來沒有過的柔情。

但隻是一瞬間,抽離身子的神智又整個歸位,他邪佞地說:“你的滋味不錯!”

“無恥!”她漲紅了俏臉,揚起忿忿的手,想要打他一巴掌,替自己討回公道。

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手腕,嘲諷地道:

“做什麼?剛才你還陶醉得很,現在卻翻臉不認人,你們女人真是善變!”

她二話不說,衝到痰盂前,猛吐口水。

“呸!呸呸!髒死了!”

他神情一窘,被她的態度澆熄了欲望,但仍然假裝不以為意地說:

“你少裝模作樣,其實心裏愛得很。”

“我不可能愛你!”她衝口說出。

“等你失身的那一天,你要不愛我,也難了!”他耐人尋味地說。

她寒毛直豎,顫聲說:“你……不可以……”

“你遲早會是我的人!”他斬釘截鐵地說。

“你若是玷汙了我,我做鬼也不會饒你。”她堅貞的瞳眸和他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