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她在心裏冷哼,完全不相信他的虛情假意。
他若真心愛她,就不會因為仇恨,扼殺了他們的孩子,因為愛可以戰勝一切。
盡管他寸步不離地陪伴她,她還是不願開口跟他說一句話。
她隻想結束這永無止盡的身心折磨,回到原本屬於她的地方。
可是他偏不放她走、要困住她,她隻能做無言的抗議。
“你多少吃一點東西吧!”管念禧接過侍女端來的食物,柔聲勸道。
她緊抿著唇,別過臉去。
“你已經一天不吃不喝了,身子怎麼受得了?來,乖,至少喝一口湯。”他耐著性子,要親自喂她。
韶荏不理會他,小檀口始終緊閉著,她怎麼敢再喝他端來的湯?
她的態度仿佛他的湯裏有毒,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怎麼能怪她?
但是她若要絕食,等待死亡,他不能坐視不管。
“你如果餓死了,你的義叔、姐姐們會很傷心的。”他想她至少不會棄家人於不顧。
韶荏轉過頭,幽怨的眸子瞅著他,包含著恨意,他心中一凜,不敢迎視她致命的眼眸,他心虛、內疚地想要回避。
“我把東西擱著,你想吃便吃,我走了。”
她的腦子一片混沌,已經分不清是恨亦是愛了。
???
嚴碩經過打聽,確定韶荏就住在這裏,他隻身前往,被府中的侍衛攔在門外。
他無法進入,一籌莫展之際,默啜正好也要進府探望韶荏。
侍衛見了默啜,自動退開,讓她進去。
“為什麼我不能進去?我要見我的侄女韶荏,她不是住在裏麵嗎?”嚴碩不死心地想硬闖。
默啜聽見他的話,好奇地問他:
“你是韶荏的什麼人?”
“我是她叔叔。”嚴碩聽到這位苗女居然會說漢語,精神為之抖擻,也許能借著她的幫忙,順利見到韶荏。
“原來你就是韶荏口中的嚴叔,是吧?”默啜笑道。她曾聽韶荏聊起家鄉的事。
他頷首道:“我正是,這位姑娘你能不能帶我進去見韶荏?我千裏迢迢從大唐來。”
“當然可以,你跟我來。”
侍衛也不好再阻撓,便放行。
嚴碩戰戰兢兢地尾隨默啜進入偌大的宅邸,一切對他而言,都是那麼陌生,一心牽掛侄女的他,加快了腳步。
默啜帶著她,跨進一間房間門檻——
“韶荏,你看誰來了?”她語帶興奮地說。
唐韶荏慨慨地下床,提不起勁來,但是看清來者後,她喜出望外,激動哽咽喚道:
“嚴叔!真的是你,韶荏好想你!”
“你怎麼瘦了一圈?吃了很多苦吧!”嚴碩心疼地撫著她的發絲。
她抿唇搖頭,聲淚俱下。“嚴叔,我好想回家。”
“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嚴碩忿忿地為她抱不平。
“現在說那些都不重要了,我隻想擺脫過去的惡夢。”她楚楚可憐的說。
“唉,我就是不放心你,才大老遠來苗疆,到底你來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嚴碩憂心地說。
她不願說明,隻是一直求他。“嚴叔,帶我回去大唐,我們還有姐姐們,重新過寧靜的生活。”
“好,我帶你回去。”
嚴碩話落,門口響起嚴竣、宏亮的聲音:
“誰都不準帶她走!”
“他是誰?”嚴碩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位偉拔、英挺,帶著囂狂的年輕男子。
“少主。”默啜恭敬地朝他施禮。
原來他就是苗族大使、強行帶走韶荏的男人,嚴碩不由得怒火燃胸,咆哮道:
“你為什麼要囚禁韶荏?她哪裏得罪你了?”
“她沒有得罪我,可是她爹唐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管念禧恨恨地說:“唐殺了我父母!”
“你不要隨便冤枉好人,唐是我的義兄,他絕不可能幹下這種事。”嚴碩激動地包握住指節。
默啜在一旁聽得驚心動魄,原來少主之所以恨韶荏,是這個原因。
“嚴叔,他是管家的三子——管念禧。”唐韶荏含淚道。
嚴碩震驚萬分,呐呐地道:“你……你是管仲遠的兒子……”真是難以相信。
“唐是你的結拜兄長,你當然袒護他。”管念禧怒道。
“念禧……你一定是誤會了,當年你家出事,唐還叫我下江南去找你們這三個孩子。”嚴碩極力澄清:“他到臨終前,還牽掛著你們,怎麼可能會是殺害你父母的凶手?”
“是他沒錯,他深愛我母親,不惜橫刀奪愛,沒想到我娘為了保護我們三個孩子,也成了刀下亡魂。”管念禧忿忿地道。
“你錯了,唐不可能是凶手,你們管家的滅門血案,很可能是這隻錦盒引起的……”嚴碩從袖口拿出一隻錦盒。“這隻錦盒是你娘托付給我義兄的,她交代,裏頭有很重要的文件,要他好好代為保管,而且不可以向第三者說起這盒內的秘密,否則苗疆必有一場內戰。”
管念禧驚疑地接過那隻錦盒,一打開來,上頭寫滿苗族的文字。
“這和我們管府遭到滅門,有什麼關聯?”他不解。
“當然有關聯,管夫人是苗族長老之女,她身負重任,隻因長老都將重要的東西全塞給管夫人保管,說有朝一日,苗族的野心人士萬一造反,為了不讓苗疆最重要的製毒秘靈被奪走,所以才將文件交給管夫人,隻是苗族中的惡人卻誤傳管夫人企圖顛覆苗族,惡人才為尋找這份文件而將管府滅門。”
嚴碩言之鑿鑿,管念禧不禁迷惘了。
十年前的血債當真不是唐下的毒手?那會是誰?難道真是族人所為?
“大哥臨終之前,把這隻錦盒交給我,要我妥善保管,現在是物歸原主的時候。管府被滅後,我曾下江南尋找你們三兄弟,可惜遍尋不獲,大哥臨終前還惦記著管、唐兩家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