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原來你要的是特別的反應啊!嗚嗚嗚……這樣可以嗎?”司淨妍假哭地看著他。
這人很愛聽奉承的話喔!她就偏不成全他,以免他變得更加囂張!
他現在已經夠驕傲了,如果再“縱容”他,他鐵定會更放肆。
聞言,樊燁漓輕笑搖頭,以含笑的眸子睨著她。“你的反應倒是挺特別的。”
在確定自己對她的心意之後,他對她益發寬容。
“耶,你怎麼沒生氣?”這下子換司淨妍意外了,她還以為他是那種易怒、善變的人哩!
“生氣?我可不想中計!”
他那副囂張的樣子真的很欠扁,她瞪著他,試著說服自己要習慣。
“這張總表你先拿去看,下午你的工作就是這個。”他交代工作給她,並肆意地欣賞等會兒她的表情。
司淨妍接過一看。“媽阿!這是什麼?年度總報表?!幾百家分店的業績成長率、銷售總額、進貨商家……你根本是在整我!”她兩眼發直,呆望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數字。
她就知道錢沒這麼好賺!
“你本來就該先了解我公司內部的幾個重要數據,這樣才能做好演講稿的資料,早就猜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了,可是真正見到時,還是忍不住被她臉蛋上的表情給逗笑。
他瞅著她。“有困難嗎?還是你想放棄?”
人家都下戰帖了,她不接就是懦夫的行為!
“誰說的?我就做給你看!”司淨妍咬牙道。
“好!兩個小時後我來驗收。”
“Who怕Who!”撂下話,她便蜇回沙發,背對著樊燁漓,翻開資料從第一頁開始看起。
不過她可沒忘記先在心裏罵他個十遍八遍!他的無理要求,分明就是想看她笑話嘛!
哼!等著看好了,她是絕對不讓他得逞的!
樊燁漓倒向椅背,恣意的盯著她的背影看。
真是個倔強的女人呀!
他當然知道要在短短的兩個小時看完這些數據,再彙總出一個趨勢報告是不可能的事,就連他所聘請的總會計都不見得有這種本事……但是這一點,他可沒打算告訴她。
不過她這麼有趣,又勇於接受挑戰,他自然是樂意成全,可不是他“強人所難”喔!
凝著她,他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形成了一個再完美不過的弧度。
難道她沒有注意到,她得因此跟他在同一個辦公室裏獨處一整天嗎?而這更是提供了他欣賞她的絕佳機會。
兩個小時後——
“時間到,把報表拿過來。”他輕鬆自若的以手指敲著桌麵。
她暗自咬牙。“拿去!”
“好,你告訴我,由這些報表看來,我的個人經營理念是什麼?”
啊?!不是背阿拉伯數字喔?
她完全愣住。剛才一堆數字全擠在腦子裏了,他才跟她說,他要的是結論?!“叩叩叩、叩叩叩——”
給他敲得心煩意亂,她再也忍耐不住地吼道:“你不要再敲了,這樣我沒辦法集中精神!”
樊燁漓兩手一攤,莞爾地說:“好。請說。”
“呃……反正不是準備做慈善事業就是了!”
他沒說對與錯,繼續又問:“那你認為目前台灣的經濟走向是以什麼產業為主?”
“我、我怎麼會知道!”
“那就業和消費的驅勢呢?”他危險地眯著眸問道。
司淨妍搖頭,信心全失。
“兩題就錯了一題半,剛才第一題算你對,我的確沒有在做慈善事業。”他一副“開恩”的模樣,帶著濃重的笑意看她受窘的模樣,不知怎地,他的心情好。
司淨妍禁不住他的刺激,衝口就說:“這都是你的想法,我怎麼可能在報表裏看得出來?這分明是強人所難!”
“剛剛可是你自己說誰怕誰的哦!”他不客氣的提醒地。“不過,你不懂會計又沒有接觸過這種工作,所以我可以不計較。”
“既然如此,你幹麼考我?”
“我隻是想知道你的程度到哪裏而已,沒想到……”他頓了下。
“沒想到怎樣?”她焦急地問。
“沒想到和我想的一樣,特別。”她可沒有因為看不懂而心虛,反倒跟他爭論,這點跟他旗下做不好事情的員工大大不同。
“嗯……特別喔!你這麼說就當作是這樣吧,那你還要我留下來嗎?”基於現實考量,他是很希望能留下來,不過她是不會讓他看出來的。
“這個拿回去研究!”如果要她走,當初就不會開口要她過來支持了,他可是從來都不做會讓自己後侮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來了?!”她驚訝,心險些漏跳一拍。
他攤開手,躺回椅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在等你歌頌我!”
哇哩咧!
這個人會不會太囂張了啊?
誰要歌頌他呀!
不過心裏雖然是這樣想,但是由她口裏吐出來的讚頌詞,還真是有夠精彩……
景氣綠燈表示……
經濟狀況……
未來遠景是……
個人理念……
厚——一堆文字在她腦子裏打結、纏成一塊,最後變得跟恐龍化石一樣大,壓迫在她腦神經上的血管。
吱——左邊送上來的血被堵住了,右邊要出去的血倒流……兩側的血液都沒辦法傳輸……砰!裂了!
“啊──”司淨妍抱著頭尖叫,就連閉上的眼睛都看得見一串文字在繞圈圈。
“司小姐,你怎麼了?”坐在她旁邊的李敏看著她,關切地問。
原來她還在公司裏呀!
“我沒事!隻是搞不定這些而已。”其實她已經快瘋了。
歎了口氣,望向牆上的時鍾,快六點了,離剛才她瞄去的時間隻差半個小時。真是度秒如年哪!
李敏不以為意地說:“那個啊!其實很簡單啊。”
“你們都是讀書的料,當然簡單!”她沒好氣地應道。
“才不是呢!你隻要多看幾天的經濟日報和產經新聞,就大概知道這些是指什麼東西了,然後再加上董事長的觀念,加加減減就可以做出一份演講稿。我計算機裏有幾份董事長出國演講時的草稿。”
“咦?!真的嗎?”有範例可以看,怎麼不早說?
司淨妍也立刻找到了報架,那裏放著的報紙果然是有關經濟類的。
“耶,是真的耶!有這麼容易不早說,害我思考了那麼久……”就在她氣憤自己曾將崇拜的目光朝他射去之時,樊燁漓正好下旨傳她進去。
呼呼,找他算帳!
一進門她就嚷嚷:“樊燁漓,你好過……”“你休息夠了,晚上可以加班吧?這疊數據你幫我彙整成三頁A4規格,我後天到金緯青那裏演講要用。”樊燁漓截斷她的親切“問候”,兀自說道。
“我、我什麼時侯休息了?”
他抬眉,收到她不悅的目光。“剛才不是讓你沒做事兩個多小時?”
“我在看這些紙!”提到這個就有氣!為什麼不告訴她決竅,還要她背?這分明就是整她!
“啊?你還在玩那個?!”他莞爾一笑。
真是個認真的小家夥,逗弄她愈來愈能帶給他好心情了。
“喂!什麼玩?你真是有夠過分,讓我休息又不明講!”她差點兒沒氣壞了。
“看那個也不會累到哪裏去。好了,不跟你抬杠了,先把資料弄出來。”
誰在跟他抬杠了?
她是很認真的好不好?
不過這回她學聰明了,懂得先問清楚。“這個工作你不是故意整我吧?”“你說呢?”
要是她知道還用問他嗎?
她嘟起嘴巴。“看樣子我隻能先把它當真囉?”
“從這裏弄吧!計算機留給你。”他拿起擱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看樣子是要離開辦公室。
“咦?!你不怕我偷看你的資料?”
“哈!”
司淨妍瞪著他離開的背影。
“哈”是什麼意思?他是太信任她了,還是知道她根本不會動那個腦筋?
猜了半天她還是猜不出他如此放心的原因何在,索性將注意力放在他要她整理的資料上。
寂靜的辦公室一隅,傳來了敲打鍵盤和計算機主機的轟轟聲響,一抹身影映在牆上,美麗、認真的輪廓引人注目。
她還沒回去?!
樊燁漓覺得有些訝異,他原本還以為她會先離開,畢竟他並沒有要求她一定得在今天把資料做完。
她居然在他願意支付加班費的情況下,選擇一個晚上趕完?她是愚蠢到不會計算加班費,還是——真的是一個拚命工作的認真女人?!
望著她的側影他怔住了。
很少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讓他如此驚訝。她像是永遠挖掘不完的一塊寶地,停在他心間的時間愈久,愈是教他一再修正自己的想法。
女人,不是眼裏除了錢,什麼親情、愛情、道義都可以不要的嗎?
看時鍾,哎呀!竟然已經十點半了。
他看也沒看文件一眼。“我載你回家。”她剛才記要讓他嚇死呢!他決定準備好再看。
“你要載我?!”他怎麼不說“送”?
“是呀!感動嗎?”
“一點也不!算了,我還是坐捷運,明天見!”在他的盯看下,她轉身拿起皮包,另一隻手卻被厚實的掌圈握住。
“我說載你回去。”
“喂!你這個人知不知道什麼叫拒絕啊?”
一股溫熱、舒適的觸感,透過掌心傳進她的心間。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一撞,墜落、遺失……
“不知道!”他不曾被拒絕過,怎會知道呢?
樊燁漓並不覺得尷尬或難堪,反倒是她羞赧的臉蛋,教他有親吻的衝動……陡地,他俯下頭來選住她的唇。
她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唇壓向她,接著是溫溫軟軟的觸感在她的唇瓣上滑來撫去,一遍又一遍……異樣的感受由腳底急速竄起,像毒藥衝進腦子一般,開始藥性發作!
一時之間,她竟忘了反抗,直到他帶著邪惡的微笑臉看著她,她才回神哇哇大叫起來。
“你你你、你你你……”她的腦子轟地一聲,隻剩下“你”字占據所有空間。
“我什麼?”她的反應果真異於常人,如果剛才她的大眼睛沒有直盯著他看,他或許還可以在這個吻裏陶醉一下。
“你是要我再來一遍嗎?那你可得把眼睛閉上。”
“才、才不是呢!你少自以為是了,臭美!”她紅著臉,嬌嗔地罵道。
但曖昧的氛圍仍存在空氣中,他所散發的壓迫感正威脅著她的呼吸,他對她的影響力是這麼的駭人,再待下去的話,難保她不會窒息、就此斷氣。
“我要走了。”
“不問我為什麼親你?”
她搖頭。誰有那個膽找他算奪吻的帳呀?
“意思就是你可以任我為所欲為了?”沒想到他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她的臉蛋霎時紅透。“才、才不是!你不要得寸進尺喔!”一個吻可以當成被瘋狗咬到,兩個吻的話,她就不能再這麼騙自己了。
樊燁漓沒有理會她的警告,一個俯身就找著了她的唇。
“唔……”這回不是那麼的震驚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捶打他的胸膛抗議,但是很快就被他握住,鎖在身後。
明顯的欺壓姿勢,說明了誰為主、誰為從。
“你可以把眼晴閉上。”
啊!原來邊接吻還可以邊說話啊?
她張嘴欲抗議他的對待,不料卻意外創造了一個好時機,讓他滑溜靈活的舌頭闖了進去,深入她的口腔,汲取甜蜜的芳津。
顫栗又酥麻的快感占據了她,連原來想要說的話都變得渾沌、模糊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找回一絲絲理智、連推拒著他邊說“我們不可以這樣子,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啪地一聲,溫馨甜蜜的燈光滅了。
他凝肅的臉龐像罩上一層薄冰般,熱情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十度不止,滿心滿腦想著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這不能怪我喔,是、是你自己沒問我就先親下去……”她剛才有試圖抗議,是他自己不聽的……她怕他忘了這點,頻頻提示是他主動。
“皮包拿著。”
生平第一次對女人有不一樣的感覺,她竟然名花有主?!這教他如何接受?如何適應?
思及此,樊燁漓很難再有好心情和風度。
“啥?!”她沒聽清楚。
“你不是要回家嗎?”他斜睨著她,寒冰的種情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是、是呀!”
“那就走!”他沒為方才那個失控的吻解釋,更沒有道歉,仍是一副唯我獨尊的傲氣模樣。
“喔,那……那……”她支支吾吾。
“那什麼?你想問我剛才是怎麼回事?”他一眼看穿她。
“……嗯!”用力給它點頭。
“好玩而已,你用不著太在意。”他無所謂地說,好似真像他所說的一般,隻是無傷大雅的遊戲而已。
什、麼?
親她隻是好玩?
還給它玩兩次?!
聽到這個答案,一股說不出來的鬱悶感受席卷而上……
哈,要不是他提醒,她真要誤會了。她慶幸自己沒被剛才的吻給衝昏了頭,不然她恐怕會陷進去,不可自拔。
然而,她的心中卻有一道聲音暗暗問著——要是沒有陷進去,又怎會因他的話而感到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