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透進窗紗,胡文妮從夢中醒來。
那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胡文妮睜大眼睛再看一看,她嚇得跳了起來。
躺在她身邊的白尼仍然在熟睡中,胡文妮回憶起昨宵的事,她不由得滿臉通紅。
她怨金大太,她恨金太太,但是怨又怎樣?恨又怎樣?事情終於發生了!
她深覺對不起杜仲文,不過,當她再多看白尼一眼,她似乎又不再後悔。
她爬下床,走進廚房,她在冰箱裏找到了食物,開始做早餐。
她一麵工作、一麵想心事--她是一個賢淑的女人,她怎可以紅杏出牆?
然而,八年來她從未做過壞事,如果杜仲文不冷落她,對她稍為關心一點,她又怎會做出這種醜事?
這到底應該怪誰?又是誰的錯?
比如這一次,杜仲文去日本,他答應三天後回來,可是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天了,他達一點消息也沒有。
結婚無非是想找一個伴侶,既然杜仲文永遠不在她的身迸,那麼婚姻已失去了意義。
她和杜仲文結婚八年了,到底什麼時候有過幸福?連她自己也記不起來了。
白尼就不同了,她自從認識他以後,白尼不斷她給她快樂,每天陪伴她、照顧她,令她愉快,不再寂寞。
胡文妮極力找理由原諒自己,她認為責任應該由杜仲文一個人負擔。
早餐已經做好了,白尼還沒有起床,胡文妮想進撲室叫他吃早餐,可是又覺得有點難為情。
正在這時,她聽見白尼焦急而慌張她叫著:「文妮!文妮!」
白尼一定以為她走了,因此白尼到處找她。
胡文妮進退兩難,她想走出去應白尼,但是又沒有勇氣。
終於,白尼找到廚房來了。他看見胡文妮,如獲至寶,他緊握著胡文妮兩隻手說:「文妮,我還以為妳走了呢!」
胡文妮含羞答答她垂下了頭。
「妳在這兒做什麼?」
「做早餐。」胡文妮簡單地說。
「文妮--」白尼把胡文妮擁進懷裏。「昨天晚上我做了錯事,不過,我不是存心要這樣做的。」
「我明白!」
「不過,我真的很愛妳,妳能原諒我嗎?」白尼狂吻著胡文妮的臉。
胡文妮閉著眼睛,輕輕地說:「我並沒有怪你!」
「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吧!」白尼喃喃地說:「文妮,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白尼,那是沒有可能的。」胡文妮軟而無力地說:「我有丈夫,同時你又有未婚妻……」
「不要管我的未婚妻,我們結婚去!」
「別說了!」胡文妮輕輕推開白尼:「早餐已經做好了,我們還是吃早餐吧!」
從那天開始,胡文妮和白尼開始過著秘密式的同居生活;雖然胡文妮知道這樣做不應該,但是由於長期的孤單日子壓迫著她,現在她一旦找到一個理想的伴兒,她就不願意再放棄。
白尼更是癡戀她,恨不得胡文妮每一分鍾都在他的身邊。
這一段日子。的確是極端愉快的,兩個相親相愛的人廝守在一起,自然是最幸福不過了。
胡文妮常常對自己說,如果能夠做白尼的妻子,那麼她一輩子都會得到快樂。
這天下午,杜苓苓沒有出去玩,她躲在自己的房間裏,顯得悶悶不樂。
胡文妮和白尼遊了半天水,並且約好晚上進市區吃晚飯,胡文妮要回家洗澡和換衣服。她回到家裏,家裏靜靜的,經過杜苓苓的房間時,看見她用手托著頭。
胡文妮嚇了一跳,連忙走進去,撫了撫女兒的額角問:「苓苓,妳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杜苓苓搖了搖頭,她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出去玩?」胡文妮感到牠的身體並沒有不正常的熱度,便安心了。
「不想出去!」杜苓苓仍然用手托著頭。
「妳不是每天都去找查理的嗎?為什麼今天不去找他呢?」
「我再也不去找他了!」杜苓苓眼睛一紅,差點要哭。「因為他欺負我。」
「他怎麼欺負妳?」胡文妮關切地間。
「他說白尼叔叔是我的爸爸。」杜苓苓「哇」地一聲哭起來。
「他大概見白尼叔叔疼妳,所以誤會白尼叔叔就是妳的爸爸。」胡文妮向她解釋:「妳應該告訴他,白尼叔叔隻是媽媽的好朋友,妳的爸爸在日本,查理因為沒有見過妳的爸爸,他當然不明白了!」
「我已經告訴他白尼叔叔不是我的爸爸!」杜苓苓用手背拭著眼淚。「查理就說我沒有爸爸,是個野孩子。」
「查理是妳的朋友,他怎能說這種話?」胡文妮也有點不高興。「苓苓,既然查理這樣沒有禮貌,以後妳不要再和他玩了。」
「查理還說,你快要和白尼叔叔結婚了呢!」杜苓苓伏在母親的懷裏嗚嗚咽咽她哭著。
「小孩子不應該管大人的事。」胡文妮的臉微微一紅,說:「以後妳不要再和他來往,查理不是一個好孩子。」
「媽咪,妳真的要和白尼叔叔結婚嗎?」杜苓苓抬起頭問:「爸爸是不是不回來了?」
「苓苓,妳聽我的話,不要去想這些不是妳應該想的事。」胡文妮不想正麵回答她,隻有這樣說:「當然,我知道妳很想念爸爸,我會寫信給他。」
「媽咪!妳寫信告訴爸爸,說我想念他,希望他快點回來。」
「好吧!明天我會寫信,現在,你去洗臉換衣服,然後叫亞鳳陪妳去遊水。」
「媽咪,我們一起去!」
「我不去了,我約了白尼叔叔。」胡文妮站起來,她差點忘了白尼的約會。
***
晚上,胡文妮和白尼在一間法國餐店吃晚餐,白尼告訴胡文妮說:「文妮,我告訴妳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胡文妮微笑問:「你最近完成的畫賣出了?」
「這怎能算是好消息?」白尼說:「今天我收到我的未婚妻的信。」
「她已經知道你的地址?」胡文妮嚇了一驚,彷佛大禍將臨似的。「她什麼時候來找你?」
「文妮,看你多緊張!」白尼笑著拍拍胡文妮的手背。「其實,完全不是這回事!」
「你的父母不應該把你的地址告訴她,他們太不合作了。」
「我的父母應該把地址告訴她。」白尼說:「文妮,妳知道嗎?她寫信給我是要和我解除婚約。」
「她和你解除婚約?」胡文妮轉憂為喜:「你準備怎樣答複她?」
「我已經寫了一封信給她,表示完全同意她的要求,並且寫了一封信給爸爸,叫他替我登報告訴諸親友,我已經和我的未婚妻解除婚約。」
「妳的事情總算解決了。」胡文妮說。
「可是妳呢?」白尼埋怨地說:「妳仍然是杜仲文的夫人。」
「我離開仲文並不困難,問題是苓苓。我和仲文一旦離婚,她以後的生活怎樣?」
「當然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路是跟隨她的父親,另外……」
「不,不可以。」胡文妮著急她叫著:「仲文是一個不顧家的男人,苓苓跟隨他,隻有孤單寂寞半輩子,我受過的苦,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再嚐試。」